一下,面色铁青,怒不可遏。
顾清桓一旋身,退开几步,拱手作礼:“哦,不好意思,冒犯殷大人了。“
他又抬起那只手,亮在众人前:“可是你们看,这还是一只寻常的手,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不是吗?”
堂上各官吏经刚才那一幕,听他说的话,都感到脊背发寒。赵铭再对他吼:“顾清桓你是不是魔怔了?”
顾清桓没理他,只一边瞧着外面的天光,一边往下面走,走到江河川旁边停下,从此沉默,不再有动作。
这时候他们注意到站在最前面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清宁,此时她还是没有言语,只是目光开始流动,看了殷成渊一会儿,依次往下,将堂上所有在场的官吏挨个端详了一遍。
目光落到陆谦身上时,陆谦受不了她的凝视,问了句:“你在做什么?”
顾清宁笑了一下,说话了:“我想记住你们每个人的样子。”
随着她这一句话音落地的,是堂外惨叫声的骤起。
短暂而惊心,一道道鲜血溅到在门上窗上,御史台内外爆发乱声,刀剑碰击声与惨叫声夹杂者,一种迅猛的攻势瞬间侵入御史台。
更骇人的不是四面围困的攻击,而是东南西北各处飘来的某种低吟——
“长生教,长安劫……”
“臣子恨,家国灭……”
……
如同鬼魅的呻吟,如同送殡的丧乐……
风起,白色麒麟纸片如大雪飘飞一般卷进这大堂内,向殷成渊扑来……
堂中大乱,各人拼命向外奔逃,可是那些可怕的利刃已经逼到了门外,御史台的护卫们负隅顽抗,不断有人丧生于那把把冰冷的长剑下,堂内的护卫关上沉重的门,以身抵挡外面的冲击,喊着安排堂内所有人进入地下防危密室。
顾家姐弟慌张逃窜,顾清宁凭着自己对密室的熟悉,先拖着顾清桓和江河川找到密室的入口往里面钻。
殷成渊被官员们拥着推着钻进密道。各官署的防危密室大体构造相同,只有些许差别,而各个官阶的官员所掌握的逃生路线不同,藏身的密室也不一样。
弄错的人只能葬身于地下密道的机关下,所幸殷成渊临危不乱,找对了路线。
他是今日这堂上官阶最高的官员,官居三品,所以进到同样是三品的御史中丞的密室。
石门一关,殷成渊安全无虞,松了口气,手一抖弄掉了带下来照明的小蜡烛,眼前漆黑一片。
他正想摸索周边,找密室里备用的火折子,却见一片黑暗中显出一点火光,是烛光,光线散开,愈加明亮,照亮了烛光后的人面。
“殷大人,顾某恭候你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