逶迤磅礴的北脊岭深处,有一座高达万丈的大山,敦厚雄浑,直插霄汉。
在这座大山的山腰以下,由于浓烈瘴气形成的云雾常年不散,灰蒙蒙难以视物,所以,置身于山外的生灵们,面对此山的时候,通常情况下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这座山的上半截山体就好像漂浮在空中一般,于是,久而久之,大家便将这座山取名为悬空峰。
在北荒,很多生灵都知道,乌鹫的老巢其实就建在悬空峰上,然而,多少年过去了,却没有多少生灵能够真格的进入到里面去。
发生这样的状况,除却乌鹫老巢的门户太过于诡异难寻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则是老巢内有着一位极为难惹的老祖在坐镇。
这位乌鹫老祖到底活了多少年月,没有多少生灵能够记得,然而,对于他那毒辣的手段以及凶狠的作风,却始终让生灵们记忆犹新。
据说,很多年以前,曾有一个规模不算小的妖族因为一件小事,遭到了乌鹫老祖的强烈报复。
结果在乌鹫老祖的强势镇压下,该妖族竟然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甚至连领地内的山峰草木,也都在那一役中化作了齑粉。
睚眦必报,毁地灭族,这就是乌鹫老祖的手段。
然而,就在徐尊他们三个刚刚被带进乌鹫老巢内的时候,这位恐怖的乌鹫老祖却正在为一件突发的事情而感到头疼。
在一座用白骨堆砌成的大殿里,瘦骨嶙峋的乌鹫老祖四平八稳盘坐在蒲团上,不住地摩挲着自己如同骷髅般的秃脑壳,愁眉不展,有些恼火的看着面前的那具十来岁人族少年的尸体。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找死,这不是摆明给老祖我添堵吗?”老乌鹫妖喃喃私语。
忽然间,怒气汹涌,他一抬手,那具少年尸体便缓缓漂浮到了空中,跟着他打了个响指,轻喝道:“爆!”
“嘭!”
尸体顿时爆成一团血雾,连点渣都没剩。
乌鹫老祖张嘴轻轻一吸,那团血雾化作一缕,钻入他的口中。
咋了咂嘴,似乎觉得意犹未尽,他淡淡地叹道:“这么好的大药,居然就这么浪费了,太可惜啦。”
“老祖在吗?”
颇为惆怅了一小会儿,乌鹫老祖听到大殿外有生灵叩门。
“进来吧,我还没死呐。”头也不回,他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大家伙,黑秃头,鹰钩鼻,戴着个骷髅耳坠,正是将徐尊三个捉住的那个大汉。
“有事吗,乌奇?”乌鹫老祖随口问了一句。
被称作乌奇的大汉察觉到一丝血腥味,便悄悄提着鼻子闻了闻,随即谦卑地答道:“回禀老祖,乌奇今日带着儿郎们巡视双脊谷,颇有收获。”
“是吗!”乌鹫老祖正烦着,有些心不在焉。
乌奇察言观色,便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问道:“乌奇听说从荒院被捉回来的那个小东西一直寻死觅活,不肯配合老祖?”
“他已经死了。”
乌奇一怔,随即面露喜色,但很快敛去,蹙起光秃秃的眉头,遗憾地说道:“那老祖岂不是少了一味主药?”
“说起这事我就恼火,你等会儿出去,顺便去趟药殿,把今天的轮值守卫全都砍啦,连个孩童都监管不好,还留他们何用?”乌鹫老祖动了些许怒气。
“知道了。”由于忽然间承受了乌鹫老祖在不经意的时候所泄露的威压,乌奇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巨大山岳的镇压中,浑身骨骼嘎嘣蹦直响,五脏六腑都像要被挤了出来。
他艰于呼吸视听,本该就此离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