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坐在工作台前,郁锋涛全神贯注雕刻一只白鸽。——这是范卓学扔下的一块下脚料。
轻盈地走到郁锋涛身边,范雅诗笑吟吟的,欢喜又亲热对郁锋涛说:“小弟,我们今天出去玩玩。”
“去玩?”手中刻刀戛然一停,郁锋涛抬起头,些许困惑看着范雅诗。
范雅诗一脸欣喜:“是啊。你来福州一个多月了,连福州是个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哩。”
不经意中,一股暖流直袭心头,感动的,郁锋涛泪眼泛光,嗓音哽咽:“不去了,阿姐。已经腊月了,我得抓紧时间,跟范老师多学点知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以后再去玩吧。”
摸摸郁锋涛的头,范雅诗皓眸里射出一束敬意,逗他:“你快要变成一块呆石了,小弟哟,看看你这头发脏的,嘬,嘬,嘬,一个月没洗了吧?”
朝范雅诗憨憨一笑,郁锋涛羞怯地也摸摸自己的头:“阿姐,也没你说的这么恐怖吧,哪有这么脏。”“等我这只鸽子雕刻好后,去洗洗。”
“得了吧,小弟,我还不知道你啊,等你雕刻完,你又一古脑儿忘在脑后十万八千里了。走,现在就去洗一下,我帮你洗。”范雅诗没商量夺下郁锋涛手中刻刀,拉起他即走。
虽然是个穷山沟泥腿子,但是范雅诗在郁锋涛身上根本看不到乡野的俗套,根本看不出他是乡野一个土孩子。他身上展现的气质和超俗,绝对不是因为在她家,特意做出来给她和她父母亲看,那是从他骨子里自然悟出。
洗了个头,郁锋涛感到清爽多了,人也一下精神起来。
回到工作台前,郁锋涛心里默默地说,我要拼劲的再学上半个月,然后回去,趁年底把家里的货卖出去……
可是在这节骨眼上,郁锋涛却出事了。
第六天中午下班回到家里,打开家门同时,范雅诗和往日一样亲热喊了一声:“小弟!”奇怪,屋里静悄悄的。“小弟!”“小弟!”“小弟!”范雅诗又接连喊了三声,还是没有人应。
自从郁锋涛走进这个家门那天起,从未发生有这样怪事,范雅诗不由得心里一慌。
来不及放下手提包,范雅诗立即朝工作室奔去。
工作室门是开着,范雅诗一步跨进去,往工作台前一望,“啊——”一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但见郁锋涛倒在地上。意识到什么,范雅诗惊慌失措又跑过上去,伏下身,摇着郁锋涛叫:“小弟,小弟,小弟!”可是郁锋涛没动静。
心慌下,范雅诗跑到客厅去打电话。——那时候,手机还是奢侈品,家中有电话已经相当不错。
慌慌张张,范雅诗没看清一下子撞到刚回到家的父亲身上。
见女儿如此慌张,范卓学忙问:“雅诗,什么事,这样慌张?”
范雅诗急得脸色都白了:“爸,快,快,快。小弟,他——他——他昏倒在地上了。”
“啊!”范卓学也吓坏了,随手将讲义夹一扔,急冲冲朝工作室奔去。
在女儿相助下,范卓学背起郁锋涛即往门口跑去。
父女俩刚出了楼梯口,碰上了下班买菜回家的杨茹艾,杨茹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骇叫道:“雅诗,锋涛怎么了?”
“妈,我回家时发现小弟昏倒在地上。”范雅诗在父亲身后边扶着郁锋涛,边回答着母亲的话。
杨茹艾一听,也急了:“快,快,快把锋涛送到校医院去。”
奇了怪了。奇迹一个。
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冒出来一团劲,犯有高血压的范卓学平日回家爬几条楼梯都感到困难,今天背着一个人,却是意外的一口气能跑个几百米。
进了校医院,瞅见值班医生,范雅诗着急叫喊:“张医生,快看看我小弟,他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