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呢。在他吉大庆眼里,郁锋涛将来是村里最出息一个人,他正巴望着郁锋涛快富裕,看在和他小儿子吉景生交好脸上,拉他家一把。帮不上郁锋涛的忙,他又岂能去坏郁锋涛的好事。
眯缝着双眼,斜视红眼睛,心头讥笑红眼睛,不容他把刺探郁锋涛割芒花一事说完,吉大庆马上挡了一句:“我说,红眼睛老伙计,你清晨到底是咋回事呀,闹得全村人全在笑你?”
哪壶不开,吉大庆偏哪壶,害得红眼睛又是鸡肉醇香扑鼻,嘴里咕噜咕噜咕噜得直响,没脸说自己的丑事,诓骗说:“是痧过去。”
——嗑。嗑。嗑。
把烟斗往凳子头叩了三、四下,吉大庆然后一边装着烟丝,一边旁敲侧击劝戒红眼睛:“老伙计,你别诓我了,全村人都说你是想鸡肉吃想得昏倒。我劝你呀,这么一大把年岁了,别再给子女们丢脸。”“你没那个本事,不要对人家锋涛割芒花眼睛红,老伙计。人家锋涛是读书人,见过世面,聪明的很呢,事情做得密不透风,连我家景生跟他交好的亲兄弟一样,他半个字不对景生透露,还会对你说吗?”
咯噔。红眼睛心嗓子掉地上。郁锋涛的聪明,他领教过了,他相信吉大庆这话不会假。
郁郁不乐回到家里,愈想愈眼睛红,心里越不平衡,凭什么山上芒花就郁锋涛独自一个霸占拿去发大财?心火攻心吧,红眼睛一夜之间病倒了。
病床上的红眼睛,仍旧念念不忘彭淑娟家的鸡肉和芒花,昏昏沉沉中,时不时会蹦出一句:“鸡肉,鸡肉,鸡肉,我要吃鸡肉。”“芒花,锋涛割芒花发大财,去,去,全家人都上山割芒花去。”
可怜的红眼睛还好是病倒在床上,否则的话,他再到郁锋涛屋里去看看,看看堆满整栋屋子的芒花,他非急得去撞墙不可。
是讽刺呢,还是红眼睛运气好?
谁也不知道。
红眼睛病好下床走动那天,想第二天自己上山去割芒花,不料,郁锋涛意外停止了割芒花,考虑扎扫帚了,他要赶在新学期开学前,把扫帚扎出来,运到卢水去。
闹荒村仅有一个竹篾匠——高隆巴。
过了三天,郁锋涛叫母亲去找一下高隆巴,想叫高隆巴教他扎扫帚,要是行的话,当天把他请到家里去教。
——高隆巴家在村中央。
要扎扫帚卖钱了,心情异常激动、兴奋,彭淑娟走路比平时快了好几倍,不到十分钟光景,高隆巴家房子已在她眼前。
这个时候,高隆巴那个老头正懒洋洋的在大厅里闲着,吧嗒吧嗒吧嗒地抽着水烟,他三儿子高私有躺在一张竹床上睡的像猪。
先是向高隆巴问声好,之后,彭淑娟笑呵呵的直截了当把想请他当师傅的来意说了。
一对吊三角眼不相信端详着彭淑娟许久,高隆巴一脸困惑,说现在还有谁肯学做竹篾,这么多年来没人请他去做竹篾活了。
没有隐瞒,彭淑娟实话实说,她儿子郁锋涛是想把那些芒花扎成扫帚,运到卢水去卖点钱,想请……
“什么,你们家把闹荒芒花割个精光,原来是为了扎扫帚卖钱?”高隆巴惊吓之下,从凳子上一蹦跳起,水烟筒掉到地上。
几口烟工夫,高隆巴臭着脸又重新坐了下去,心头极度不平衡,暗暗谩骂,你淑娟母子的心够毒了,全村没一个人的心有你们母子的野心这么毒,还骗全村人说割芒花是搭草寮养鸭。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着你们家拼命割芒花是搞什么名堂,原来是为了扎扫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我高篾匠快要入黄土里的人了,还能够赚一笔大钱。这样的财不发,留给你一个妇道人家去发,我高隆巴是猪头差不多。高隆巴心头得意,仇恨谩骂。
心头谩骂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