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跟前,活庄稼不知是由于冻得发抖呢,还是因为吓得发抖,一个身子像筛糠,夺下郁锋涛手上秧苗,心慌恐惧叫嚷:“锋涛,你不能这样胡来,你不能这样胡来,你不能这样胡来呀。来,来,来,我来——来教你插秧。”
脸一沉,收起灿烂笑脸,郁锋涛狠狠一瞪活庄稼:“滚,活庄稼,趁早滚回家去换你衣服。冻坏了你这一身皮骨头,又要耍赖我,我可是家雀抬轿——担当不起!”“我这是在插秧,不是胡来。去年秋收之后,你已经不是村里唯一一个庄稼能手了,不要耽误我插秧,滚,滚回家去。”
“插秧?有这样子插秧的吗?插你妈的头。”活庄稼气得双眼暴凸,脸上肌肉抽搐,牙齿打战,憋不过气,一脚把郁锋涛的秧苗踢翻在田里,“像你这样胡乱,秋天有稻割,我活庄稼双手让你剁下喂狗。”
没有生气,没有发怒。也许是不想与一个老朽计较吧,郁锋涛他依旧笑嘿嘿的,抬头对着人群,高声说道:“乡亲们,活庄稼的话,你们大家听清楚了吧?等秋收一到,活庄稼要是说话不算数,大家可得作证帮我——锋涛说句公道话。不怕他是全村第一个庄稼能手,但是他在我面前已经不是了,我才是全村第一个庄稼能手。他呀,已经老了,老的不行啦,跟不上时代哟,充其量只能算一个庄稼老头,给我做徒孙也不够格咧,哈哈哈……”
“你,你,你……”活庄稼这个气呀,可无力承受了,一阵天旋地转,一头又栽倒在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