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程上完,李璟不做片刻停留,赶紧赶回家,他要第一时间把能去郡里学习的好消息告诉爷爷。
村里的学校是在村子的东头,村上的人一大半都集中住在那附近,李璟的家孤零零的落在西头的半山上,看上去虽然不远,也得李璟好一阵子的时间才能跑回去。
李璟和爷爷相依为命,在李璟的眼里,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最厉害的,他会用竹篾编织各种用品,他会用山坡上的一种野草编织草鞋,他还认识很多草药,是附近一带小有名气的大夫,他还会制作各种机关陷阱捕杀猎物。每年李璟都会随着爷爷一起进入后山采药,顺带着还能带回野兔、野鸡等猎物,有一次甚至还抓回了一头山猪。
李璟有时候在想如果不是自己的病,爷爷可能不会甘于在这样一个贫瘠的村子里待着的。是的,李璟有病,他得了一种冷热交替的怪病,有时候他会突然全身发冷,甚至浑身结冰,有时候却又会燥热不安,甚至连身上穿的衣服都能点着。
为了抵制这种怪病,打从记事时候起,李璟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在草药水里泡上几个时辰,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调理让李璟从小就气力悠长,比起同龄的孩子要强壮不少,所以虽然上学后家里离学堂很远,对李璟来说却没有任何问题。李璟一路蹦蹦跳跳,欢乐的样子溢于言表,此时正值夏天,一路上知了、蝈蝈叫声不断,平日觉得厌烦的噪声此刻也听起来是那么动听。
以往的这个时候,爷爷肯定已经做好了饭菜,然后在门前的路口坐着,一边编着竹篓一边等自己放学回家。
不过今天似乎没有这样,路口没有人,屋里门开着,炊烟还在一股股的往外飘。
“爷爷,爷爷,我回来啦!”离家还有好几丈远,李璟就大喊大叫,他今天真的很高兴,老师已经说了会推荐他去郡里的学校上学,他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爷爷。
一口气冲进家里,眼前的景象令李璟惊呆了,室内一片凌乱,地上满是碎木屑,李璟认出那是他家吃饭的那张桌子,李璟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把桌子碎成这个样子,房屋的后墙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大洞,从屋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后的竹园。
“爷爷,爷爷……”李璟忽然大叫起来,他冲进竹园,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地上此刻正躺着一个老人,正是李璟的爷爷,村里人都称呼他为李老头。他身着麻衣,头发胡子皆白,颧骨很高,脸上刻着一道道皱纹。他的右臂自小臂以下被齐整砍断,此刻正冒着鲜血,他的左胳膊上缠着一拢竹篾,左手露在外边,指节细长,如鹰爪一般,手上鲜血淋淋,他的肚子上此刻还插着一截断刀,不远处的地上还有一截,断口处齐整无比。
李老头身体不远处还躺着一人,身着素色衣服,此刻衣服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洞,上面沾满了竹篾,他的胸口插着一柄剑,胸前的衣襟被扯碎,露出精壮的胸膛,胸口处绣着一朵黑色的莲花显得异常刺眼,刚刚正是他绊倒了李璟。
“爷爷,你快醒醒,你怎么了?……”李璟抱着李老头的身体,不断地摇着,年幼的他从未遇到这种情况,突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有不断摇晃李老头的身体,企图唤醒他。
咳…咳…这样用力的摇晃下,李老头真的醒了过来,“璟…儿…,你…回来了!”,李老头说话绵软无力,刚说一句又喷出一口鲜血。
“爷爷,爷爷,到底是怎么了,你快告诉我,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李璟茫然失措,一边哭着说边用手去捂李老头身上的伤口,想要给他止血。
“没有…没有用的…,璟儿,”李老头的摇头道,“我的伤…伤…没人能救了。”
“不会的,不会的,爷爷,一定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