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病轻轻松松就能治好了,之所以死了那么多人肯定是因为石家庄的医生水平太差了……”
“……诸位?你们不会真的这样想吧?”惊讶中带着愤怒,庄渝感到自己的牙齿在不停颤抖,“怎么能把对国家的信任当做借口呢?你们这是在做错事!你们……太自私了!”
实在是气愤不过,强硬地挣扎着,她扶住墙壁:“你们难道没有爱的人在这座城市里面吗?你们难道打算给他们带去灾祸和疾病吗?你们……”
当然,庄渝没能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在她的胸膛被子弹撕裂开的时候,她依然大睁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尽管它们很快就失去了光辉。直到死的时候,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不会懂得那么浅显的道理。可是迎来死亡的那一刻,她忽然感觉摸到了一丝头绪: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这些人们大部分都是年轻人。通过这几天的经历,他们清楚地见识到了死亡的恐惧,却完全没有拥有与之相匹配的、由人生经验所堆砌起的勇气,而且事情让他们的自私有了充分的借口。
爱的力量并不是万能的。没有了品德的奠基,它只会变成……令人恐惧的毒药。
只可惜,庄渝那年轻的人生已经结束了。在她依旧温热的尸体旁边,人们一个个在背对着枪口的情况下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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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骚乱事件发生时间相仿,石家庄市某高速路口临时哨卡。
“你们是……无国界医生的人,是吧?”用手中的终端核对着信息,肩上背着一支步枪的士兵仔细看了看这些人,然后皱了皱眉头,“……这里面的大部分人看上去也不像是医生啊?凶神恶煞的,倒更像是当兵的。倒是你还有个医生的样子……似乎有点儿眼熟。”
被这句话一下子揪住了心,华永盛下意识地抓紧了屁股下面的座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坐在身旁副驾驶座位上的吉姆,他挤出一张僵硬的笑脸:“这些前辈长时间在战乱地带执行人道主义救援任务,所以体格自然要壮实一些。我有一个远房表哥就是在这里当医生的,他在人民医院,您见过他吗?”
“人民医院……?哦,我想起来了,人民医院那个通缉犯和你长得挺像的,原来你们两个是表兄弟?”目光当中怀疑的成分更多了,卫兵仔细打量了他半天,“嗯……算了,通缉画像我也看到过,至少那个人还是有鼻子的,而且脸上也没有这么大的疤……稍微等等,程序上有些事情要走完。”
华永盛此时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要将“人民医院”这个字眼自己爆出来。那不是找着让人怀疑呢吗?还好,被砍下来的鼻子和脸上的巨大伤疤成功没有让对方进一步怀疑下去,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鼻子与脸皮,这是吉姆他们要求华永盛用来当做投名状的东西。他们的借口是,必须判断他有没有足够的勇气来与自己一起完成任务,但在华永盛看来,这些人只是单纯地想要羞辱他,虐待他而已,因为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等着他的只有死亡。他清楚地记得用到亲手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慢慢割去的感觉,而这份感觉现在已经转换成了胸中燃烧不尽的怒火与愤恨。那个已经在他心中重复了很多遍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
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在经历了艰苦的爱情长跑、漫长的职场生涯,终于即将迎来了让这一切的一切都有所偿还的时候……为什么会是我!?这一点儿也不公平!
或许割掉自己的鼻子和脸皮真的是投名状,献给恶魔的投名状。在那个度秒如年的痛苦的过程中,在血从嘴唇划过去一滴滴地滴下,直到最终看到手里拿着的曾经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