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好像老天爷突然发了高烧,将三伏天压缩、打包,一下子塞进了考场。
校门门口不知道哪个摊贩还在播放着劲爆的摇滚乐,刺耳的声音一个劲地从开着的窗户里往考场里挤,吵得人心烦意乱,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天热、心烦,汗水很快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有几滴没来得及擦的汗珠无声无息地滴落在卷子上,很快就无影无踪了。
我擦汗的手绢被汗水湿透了,轻轻一拧就能够拧出水来。洒水的那位监考老师走到我身边时,默默地拿起我的手绢,无语得朝着水桶晃了晃,看我朝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他将手绢放进了水桶,也帮着我冲洗了一下……
……
我发挥得并不好,就更不要说还超常发挥了。
……
战战兢兢地去看成绩,一进校门就看见我的政治老师,他说:“没有你的份。”
我的心里一片冰凉,与李瑾蓉对看了一眼,强忍着就要夺眶的泪水坚持着去看了成绩榜:我离最低分数线还差40多分,李瑾蓉差得更多。
我的心异常沉重:金一诺竟然也是榜上无名。
李亚楠的分数她的亲戚应该早告诉她了。不过,她平常成绩跟我和李瑾蓉就差得远,估计更是没戏。连续的打击让我根本没有心思查她的分数。
真是天亡我也!120分的语文,我竟然只考了87分,比我平日大考小考的成绩小了20分左右;王老师教的化学课是吸引我留在理科班的最重要的原因,我竟然也只考了71分,考前考后我一直觉得化学题目并不难,本来还以为自己能考85分左右呢。
其它各科倒是不偏不倚,从61分(政治)到69分(物理)均匀分布。不是都说六六大顺吗?我还多了好几个六呢,怎么就成了“六六六”大不顺了?
唉,我怎么考的呢?这个成绩比我高二时最差的成绩还要差,怎么会这样呢?
金一诺又为什么考成这样呢?这不是他的成绩呀,今年这份高考试题,他应该达线的。
我觉得我的脑子很快变成了空白,不能思考了。
也没心思去看他到底考了多少分。就像他说的,就算只差了一分,也可能或上天堂或下地狱。
现在,我们是都下了地狱了。
一路哭眼抹泪,跟李瑾蓉互相安慰着,好不容易回到家里。
我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吃不喝,不说不动。蒙头大睡却睡不着;醒着却也难得清醒。我不知自己该想什么,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
连我自己都奇怪,在这个几乎万念俱灰、痛彻心扉的时间里,我心里除了想到金一诺,竟然还想到了唐思远。
两天后,我觉得自己想清楚了。
我打开了房门,跟我爸爸说,我想去上班。
我爸爸听了什么也没说,出去了。晚上,他告诉我,我可以去上班了。
我根本就没有问我爸爸给我找了份什么工作,我依然决定开始我的新生活。我明白,我家里没有郝舒梅那样有本事的亲戚,我爸爸能给我找到的工作绝不会像郝舒梅的那样轻松、体面。
我是被间掉的玉米苗,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我将同学们给我的毕业纪念小照放进毕业纪念册,我将金一诺毕业前偷偷送我的相片用一张彩纸包了起来,放到我高三的日记里,然后将它们放进书箱;我将那些早已打包的书本又捆了几道,也塞进了书箱。
别了,我的书海学涯;别了,金一诺。
我的心好疼,好像也成了书中的一本,也被绳子紧紧地捆扎着。我再也不愿进西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