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为止,除了一块玉佩,他并无枝子身世的半点线索。但虽属臆测,却无意中说出了一直萦绕枝子心头不能释怀的隐疑,那就是自参军以来,无论多么危险的任务,多么恶劣的险境,东野俊彦总会毫不犹豫地派枝子前去,对她的生死似乎毫不顾及。以前枝子偶有想起,虽觉奇怪,总认为是帝国军人效忠天皇,生死自然置之度外,但现经方云奇点醒,细想起来,好象并非全无道理。
难道我真的是支那人?枝子不敢想下去,她疯了一样扑到方云奇面前,对他又撕又咬,然后附在他耳边道:“管她是谁,我让你看场戏。”
方云奇有些悚然:“看什么戏?”
枝子笑起来,面目变得狰狞:“我们大日本帝国军人抓住了支那女人,你说要上演什么戏?他们可好久没碰过女人了。”
枝子退开去,准备召外面的日本兵。
方云奇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立时大恐,急对枝子喊道:“不要伤害她!你想知道什么?”
枝子回转身,笑靥如花,带着胜利者的神色,随即却又蹙起眉来:“你这么担心她,她真是你未婚妻吗?”
方云奇点点头,叹道:“枝子,今天落在你手上,我们认裁了。念在你我儿时的情分上,你不要伤害她,直接杀了我们吧。两国交兵,我不会怨你的。”
枝子不理他的话,问道:“你和张灵甫的指挥部在哪里?”
方云奇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不是早被你带人毁掉了么?”
枝子又咯咯笑起来:“看来我们想到一块了,都去偷袭对方的指挥部,只不过都落了空而已。”
方云奇正欲说话,枝子话锋一转:“少跟我这云山雾罩,那指挥部是空的,真正的指挥部到底在哪里?”
方云奇道:“上面要求我们靠前指挥,其实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指挥部,各部长官在哪里,指挥部就在哪里。”
“那薛岳的指挥部呢?”枝子问。
“我一直在前线,实在不知薛长官到底在何处。”枝子步步紧逼,方云奇装痴卖憨,步步为营。
就这么转圈耗着,直至过午。枝子对方云奇的伎俩当然心知肚明,屡屡气得鼓腮瞪眼,但并未对方云奇动刑。
枝子都不想再问什么了,不料方云奇却对她发问:“你们怎知道我要来袭击你们的指挥部,预先做了埋伏?”
枝子笑道:“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叫着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晚你假扮帝国士兵遗体混入我们军营,展露身手,我料定十有八九是你无疑,因此才说服父亲设立这个假指挥部,并故意漏出破绽,引君入瓮,没想到你真上钩了。”
闻听此言,赵珍怡羞惭无比,对方云奇道:“云奇哥,是我上了她的当,却连累了你呀!”
方云奇跌足道:“珍怡,这不怪你,要怪只怪我当时一念之仁,在上海时没一刀杀了这个女恶魔!”
枝子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再不老实回答,我就对她不客气了。”
方云奇正在紧急思考枝子接下来会问什么,该如何应对,只见一个日本兵急匆匆走了进来,递给枝子一张电报纸,枝子看后脸色一变。
方云奇心中好奇,便以言挑之,故作轻松笑道:“哈哈,战场吃紧了吧。”
枝子盯着他,目光显得有些凄然:“你马上就是要死的人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实情。前面战场形势很好,小鸡笼山阵地已被攻破,现父亲正加紧进攻大鸡笼山阵地,可能你们也撑不了多久了。”
方云奇大惊,心想难道薛长官调的援军没到不成?回头又见赵珍怡因流血太多,脸色越来越苍白,额上汗珠亦涔涔而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