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监魔院,他马上又从乐观主义者变回了悲观主义者,要说最对不起的人当然非魔云师尊他了,那顿高粱酒和肥羊腿跟随宋小飞一同坠入悬崖被击得粉碎,魔云师尊他肯定是吃不上了,能吃上的除了悬崖下的肉禽猛兽,恐怕就剩下那些野猫野狗了。
想着坠下那高深莫测悬崖绝壁的险情,宋小飞不由他自己两只眼睛黯然失神,竟看不见这眼前披着五彩缤纷霞衣的美丽女子,让这披着五彩缤纷霞衣的美丽女子看他此时的神情就像那从鬼门关回来的穷徒。
“少爷!少爷!你没事吧?”呼唤声响,美丽的女子一只手在他眼前轻轻地左右晃来晃去,唯恐他看不见她这修长纤细的玉手。
听到这美丽女子的呼唤声,宋小飞一双耳朵似有动静,再看她纤纤葱白细手,两只眼睛像在打转,渐渐的,宋小飞才从那回忆中慢慢清醒过来,才看见美丽女子用一双非常焦急的目光观察他等待他,等待他清醒过来,别的不说只看刚才他那双无神的眼睛美丽女子已知他定是有所思考怀念,只是他所思何物所念何人,她不能尽知。
花容月貌,朱脂凝露,身披霞衣的美丽女子除了趴在宋小飞的眼前替他担心外她不知道她自己还能干点儿别的什么,这已经是她对他最好的表达方式。
距离不一定会产生美,但离开了距离一定不美,犹如此刻身披霞衣的美丽女子距离他只有咫尺,宋小飞的眼睛几乎要贴到她的胸怀,此刻恐怕谁都不会再说男子的胸怀满天下,只惦记这身披霞衣的美丽女子的胸怀能不能装得下宋小飞的两只睁圆了的眼睛。
显微镜只是那后世的发明,可此时宋小飞的眼睛却胜过那后世的显微镜许多,甭管这美丽女子的什么,能看得见的都不放过。
女子的酥胸,粉红色的抹胸,浅蓝色的霞衣,霞衣下若隐若现的光滑细嫩的皮肉,一时间在这闺房之中都成了宋小飞一双眼睛里抹之不去的痕迹,这道痕迹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此生难忘还是十世难忘?宋小飞也不能给他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一身行当,这一副娇容,哪一寸不是为了他,哪一处不是为了他?这身披霞衣的美丽女子心里最清楚不过,情早已产生。
他这样看她,只须看她神情,便知她并不生气,只是婉儿一笑,紧接下来,就干脆偎依到他的怀里,由这一笑变得噙泪涕哭,道:“少爷,你可让秋杏我替你有多么担心,你可知道?不过还好,你终于是活着回来了,使我肝肠寸断终于释怀,否则秋杏我誓不为人,只愿做你去那黄泉路上的陪客。”言毕,一行泪水沾湿了她那手中的绣帕不说,泪声尚且不绝。
别说铁肝义胆,也别说从未谋面,只看她那情势,就是那钢石铜砂也难敌这柔情似水,单看那脸,并不见一滴泪水,也不闻他一声哭泣,可那心里,他早将自己变成了吼天喊地哭天扯泪的悲妇,试问即使一个豪杰,也有他伤心的时候。
男儿有泪不轻弹,再怎么感动他也不能嚎啕大哭,若是那样,他果真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了,哪里还有配做男子的资格,心悲尚可,却不能现在这脸上。
是何等聪明的女子,是何等察颜观色的女子,只管看见宋小飞这不见神色的表情,她已猜知他不能自控的男儿也有柔情时。
悲到极处便是喜,美丽女子终于收了她那涕哭,转而为笑,噗嗤一声未罢,已将一只玉手按在宋小飞的额头上,非常轻地抚摸着他那伤痕累累,心里不免有几分伤怀,不过她将这份感情还是柔和进了她那莞尔一笑当中,若不是那细心之人,绝难发觉。
感情不能自已,美丽女子由不得她自己,口中呼唤:“少爷!少爷!”葱白玉手便按在他的肩头,心想,永远再不会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