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家与顾仙佛肯定是有矛盾,但是这矛盾并非死仇,只有我张家,与顾仙佛是不得不倒下一个的局面,西凉官场的锅就这么大,他顾仙佛多吃一口,我张璟就少吃一口;我张璟多吃一口,顾仙佛就少吃一口,一来二去,快要饿死的那个肯定得站起来踹翻锅碗拔刀相向。王杨周张四族,暗地里较劲不假,但是谁也没把矛盾摆到明面上来,我张家若是倒下去,势必会在西凉卷起一大片风暴,这场风暴动荡之下,哪个家族敢保证,不会步我张家后尘?”
张璟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话语落定之后,雅间里其余三人良久都没有出声,其实除了张璟之外的三人,哪一个不是拔下睫毛都是空的老狐狸,张璟说得这些道理他们哪个没在心里琢磨了千八百遍,但是琢磨过是一回事,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明言讲出,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周左熊方才轻声开口道:“在座的三位,都是左熊长辈,按照道理来讲,这个地方没有左熊指手画脚的余地,但是今日左熊既然来了,就得替我周家讲两句。”
王曲阳巴不得有人来做这出头鸟,呵呵一笑亲热把着张璟手臂,笑道:“周老弟说得哪里话,大家同坐一张桌子上,哪里有什么前辈晚辈之分,周老弟有什么说法,但说无妨。”
周左熊谢过王曲阳后方才缓缓说道:“之前顾仙佛在西凉六年,虽然对我四大家族有所打压,但还是以修好为主,归根结底,他顾仙佛并非就是想任由我四大家族做大,而是他手里权柄,做不到这份事情,他顾仙佛再大,到了西凉也得遵从西凉的规矩来;而咱西凉再大,也得遵从大乾的规矩来,当年顾仙佛只是一卫将军,他若有令,也只能在军营中行军令,咱四大族若是不听他的,他也就暗地里跟咱下点马脚上点眼药,还能真的命乾字营来把咱四大家屠了?但是现在不同了啊张大哥,顾仙佛如今是西凉王,以前的他的话,叫暗示,现在他的话,叫政令,他就是下令把青木郡太守换了,张大哥你又能怎样?可敢抗命否?那顾仙佛真拉着两大营过来把张家给屠了,你张大哥找谁说理去?”
周左熊一番话说得步步紧逼字字诛心,但是张璟心中却不怒反喜,周左熊这个言论虽然听上去不客气,但是却从另一个角度认同了张璟之前的说法,他现在的话语,不过是一番试探,试探张璟手里有多少底牌,试探张家值不值得周家现在就跳上贼船。
张璟抚须而笑,气定神闲道:“周老弟莫急,咱四大族是安分的老实人家,怎么会抗命不尊真的与西凉王对着干,这顾仙佛就算再草包,他手里的虎符兵权可是货真价实的,西凉军里二十八营近十万的甲士可是货真价实的,我怎么敢违抗西凉王命令,只是不违抗,不代表配合。拿周老弟刚才举的例子来说,若是他顾仙佛真想换太守,那换便是,我张家老老实实把太守的位子给他顾仙佛倒出来,甚至八抬大轿欢天喜地地把新太守迎过来,但是若是新太守上任以后,政绩一塌糊涂,治下乌烟瘴气,百姓水深火热,甚至政令不出太守府,那这个新太守,有没有又有什么意思?我的话,周老弟明白否?”
周左熊一边听着张璟话语一边皱眉深思,最后点头应道:“张大哥话语左熊当然明白,张大哥谋略也与左熊所预料不谋而合,架空,一直以来是咱下面人对付上面人最管用的招数,左熊相信张家经营西凉官场数十年,埋下的暗棋后手生根落子的不计其数,若想架空一个太守,不难做到,但是张大哥,这一点左熊这个粗人能想到,顾仙佛定当也能想到,而顾相在西凉埋下后手暗棋,可能不比张家少,这一点,咱又该怎么对付?”
张璟哈哈一笑,道:“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落到了最核心的点上,咱们与顾仙佛的争,不是胜负便定生死的争,而是一子一人,一城一池的争,他顾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