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的亲子。多日不见,他那剑眉之间倒多了些沉静疏淡之气,周身的少年气亦削减了不少,慕容元徽不禁心中一软,奈何皇令在身,不敢多言,只得高声对他简言道:
“昌儿,今日朝堂相会,见你立于列臣之中,为父甚感欣慰,想来你乃纨绔子弟,全靠大王赏识才能有今日,且定要记着大王之恩,日后效忠于王。”
言罢,只见这老臣转身,毅然离去,慕容昌胤瞧着他远去的身影,反复思量着他方才所告之言,心下徒生茫然凄惶之感。
燕平宫外,高越并班念烈一道缓步行于长廊之内,一众宫人随行其后。二月的天,凉风微寒,南墙脚下犹有积雪,庭院青石板上水迹仍存。大皇子突然回朝,还主张难民东迁一事,许是事发突然,让朝中众人皆有所不解,两人从下了朝堂至此,亦在言议此事。
“近来朝中高翼旧党一直煽动朝臣欲邀高翼还朝参政,恰巧今晨朝会之上丞相提出燕北难民东迁一策那高翼便缓步入殿,此事怕是预谋已久,他虽借口清明祭拜先王,又顺势揽了燕北难民一事,但两事相叠未免太过巧合,由此可见,朝中旧党恐是仍旧与他往来甚密,遂想借此机会来个顺水推舟,助他回朝参政。”班念烈望着眼前之景悠声道。
越于廊中停步,仰首望着上空归来的雁鸟,长叹一声道:“高翼已在燕东占地为侯多年,父王在时,他年年进贡,一切尚且安好,如今父王去了,竟也动起谋权篡位之心了,想这大燕江山倒也真是被他惦记的长远。”
“他乃先王长子,你的哥哥,当年只因一次偶然,大王立你为太子,而给他封侯娶亲发落至燕东一带,转眼已过经年,往事如烟,他虽定居燕东多年,忠实本分,但如今先王已故,你又登基坐拥这江山,他尚且年轻气盛,若仅在燕东为侯,难免心有不甘。”班念烈慰声道,见他仍是愁眉不展,方转话道:“高翼突然进宫,想必燕宫上下定是毫无准备,不知大王将他安置于何处?”
“西宫谕逸阁。”唯听越淡声道,此时,空中雁鸟啼鸣,两人抬眸瞧着之,皆不再言语。
谕逸阁内,日光幽暗,沉香四溢,玉漏声声,高翼缓步行于其间,四下张望着此间的一梁一木,行至阁中有宫人置茶于案,并朝他一拜,他见之应和了两声,便以舟车劳顿现下甚为疲累为由,将阁中的宫人全部打发走了。现下,仅他和心腹稼轩立于其间,稼轩暗自侧耳倾听,闻阁内外皆无人声,方才缓了心绪,沉声问主子道:
“侯爷,虽已安然入宫,现下应当作何?”
“本侯突然回朝,又顺势应了难民东迁一事,想必高越等人定会起疑,如今我借清明祭拜先祖一事暂居宫内,恐怕朝中上下定是不得安生。”高翼悠声道,“那高越虽乃我皇弟,但因生不同时,与我相差八岁,又乃韩国和亲公主宝黛所生,身份特殊而终日养在寒清宫内,遂我与他极为少见,何况那时,作为长子的我已至舞象之年,诗书箭马之术皆已学全,宫中夫子在授我有干朝堂之事,终日甚为忙碌,更是无心留意这个尚在垂髫之龄的皇弟,直到十六岁那年,天降大雪,一道圣喻传遍阖宫,我才知晓父王亲自将那时年仅八岁的他立作了太子,一切太过突然,毫无征兆,只那一瞬,昔日我为登上太子之位所下的功夫便皆是白费。”言道动情之处,他双手紧握,腕上青筋暴起,随即一拳砸在前方雕花红柱之上,停顿良久,许是心中怒气渐消,才又沉声道:“后来许是父王于我心中有愧,便将我封侯远迁至燕东一带,这些年我虽以侯爷自居,忠于大燕,本分至极,可燕东虽好,却终不及整个大燕那样繁华万千,昔日父王将我迁至燕东以为此举便可保高越坐拥江山无忧,如今我突然回朝,高越定当心中有悸,现下怕是已派人盯死了着座宫阁,遂本侯尚且不能有所动作,近月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