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酒,她异常激动,拉着小十一路小跑,完全没了之前心痛的样子。
她的速度很快,午膳时分就和小十回到花夫人一家的酒店。花夫人在二楼正忙着布菜,见她俩姑娘通红着脸,喘着气,想想都知道是跑回来的。“回来了,吃饭吧。百花酒已经藏下酒窖,三天后就可以喝了。”花夫人布好碗筷,招呼她们入座,也不等夫君回来,就给文文夹菜。
文文端起碗筷接下花夫人夹来的菜,有些惊异地问:“不是少了一种花吗?我们跑遍南边的花市才找到,不加进去没关系吧。”
百花酒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酒如其名,用一百种花酿才行。如今她们找到最后一种花,花夫人却窖藏好酒了,不加进去岂不是少了一种吗?
“最后一朵花我早就找到了。”房门从外面推开,老板抱着比肚子还大的酒坛进来,对文文说:“妳们速度太慢,百花酒从开始酿第一朵花起要在三日内选好一百种花依序、依时辰泡进酒中,在第三日正午时分,日头最辣时存放地窖即可,再过三日取出的酒味其佳。妳们算算这最后一朵花妳们是在午膳时分找回来的,错过了时辰,放进去会坏了一坛好酒的味道。”
文文咂咂嘴,“一坛酒而已,这么麻烦。”
古人酿酒都这个样子吗?
老板双眼睁圆,没好气地拿筷子敲打文文的头,“妳这贪杯的丫头,好酒可不是凭空变出的,不这么麻烦哪有好酒。”
“我才不贪杯,我把酒都给小十了。”文文委屈地咕哝。这不能怪她这段时日每天都找花夫人要酒,因为小十是个十足的酒鬼,日日都要喝上几坛才能睡觉。之前在星海月楼上,小十的钟花宫里有堆成山的酒库,那时她才知道美貌冠绝天下的小十除了挑剔衣服食物,还是个酒量极好的人,一口喝光一坛纯烈的酒,连脸都不红,根本不醉。这让她大为钦佩,喝酒的女人常见,但酒量大到如海的女人却是不多见的。
老板不以为然的笑了,轻嗤一声后扭头就换上往日里深情的眼神去看贤惠贞静的妻子,“花娘,我今日从螺玉街的藏宝阁买来一对玉镯,妳戴上一定很好看。”
老板笑着从胸口衣领里掏出一个用手绢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玉做的镯,没有任何修饰,光滑,圆润,一看就是好玉。更难得的是玉镯中有一缕艳丽如鲜血的红丝,丝丝绕绕之间缠着白玉,有种奇异的美。“花娘,花娘,好看吧。”老板献宝似地讨喜夫人,话里话外透着宠爱之意。
得了宝贝的花夫人不如老板一样的欢喜,反而挑起眉头,“你去了螺玉街?”
自家夫人低沉的声音没有平日的温和,老板心底生出凉意,想着解释什么,瞥见一旁的文文正用古怪又玩味的眼神看自己,顿时心有怒气,但在夫人面前,他还是收敛火气,温声道:“藏宝阁在螺玉街,我早有心意想给妳买点什么好当做妳的生日礼物啊,所以才会去。”活已至此,意思再明白不过,老板一番好意却被夫人置疑,他委屈道:“夫人一向节俭,我想送妳好东西,藏宝阁是东淄最好的首饰店。”
文文捧着热乎乎的茶,边品边说:“螺玉街不是花街吗?怎么会有人在那种地方开首饰店,还是有名气的大店。”
老板老脸一红,不自在地干笑:“谁知道呢,人家把店开在那种地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说什么。”
“你真的没在螺玉街吃花酒?”花夫人斜看他,语气又低了一分,冷了三分。
文文看着这小两口一闹一哄的情节,捂着脸吃吃地笑了起来。不是她煞风景,而是这一幕太有趣了,年轻貌美的娘子一脸温怒,年老色衰的丈夫小心地讨好,这种差距太大的画面太具冲击力,惹得她忍不住内心想狂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