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欺负人——”小米缩了缩身子,抱起被面护住胸口,丹凤眼忽闪着,盯住床边灯塔一样的牛魔王,好像有点害怕,又有些期待。
“你个小虾米!今天就让你知道姐的厉害!”大黑牛又一次扑过来,祭起一双铁钳般的黑手,发起第二轮“床咚”。
“啊……!”
小米这次已经笑不起来,或者她已经搞不清自己是笑,还是在呻吟。因为,这次对方已不止用手,而是加上了嘴巴,发着热力,呼啸而来!
如果说刚才还像推土机,只在地面碾过,现在则升级为挖土机,直接往土地里整。推土、挖土,虽一字之差,却天壤之别。小米的肩头、耳边、手臂、胸前……但凡凹凸有致的地方,都被这台挖土机,呼呼作响、风狂雨暴,挖了个遍。
啊啊……呜呜……嗯嗯……
这对活宝!搞什么飞机!
李芳菲本是冷眼旁观,后来听出小米的叫唤已从兴奋,到惊吓,再到无力,最后甚至拖着哭腔……怕她俩玩得过火,立即扔了手机,闯到床上,打算扯开这两人。
谁知,“床咚”这种事,一旦咚上,还真不容易分开。
“喂!菁菁!松手!松手……”李芳菲使劲扳着大黑牛的臂膀,但哪里扳得动?反被对方一个反肘,擂在胸口,压趴在床边。这股牛劲,还真是魔王上身啊!她重新上前,抱住大黑牛……终于,似乎有些用,因为菁菁闷哼一声,弃了软成面团似的小米,竟转过身来,继续“床咚”她了……
晕!香肩被紧紧按住,腿也被死死压住,只剩头颈不住摆动,仍作无助的抗争。
菁菁着了魔一样,趁热打铁,黑着脸低吼着,猛地抓向对方的腰眼——李芳菲只觉着左半身一麻!一股电流直达耳际,似乎还能听得见哔哩啪啦的电火花声;口中还没来得及呼叫,右边腋下又遭一挠,浑身立即酥麻无比。
据某果仁非常奇葩的科学研究,挠痒痒这种对战游戏,只有在别人挠时才能奏效,如果自己挠自己,是断不会痒的。其原理好像涉及人体的某种神经应激机能,具体解析过于专业,这里就不费舌啰嗦了。且看李芳菲如何应对——
我怕痒,你应该也怕!
只见李芳菲夹紧下巴撑红了脸,拼命忍耐着,又弓起膝盖抵住对方的肚皮,同时尽力脱出手,往大黑牛的腰眼招呼过去——绝地反击!就不信你不怕痒!
但是,脑中一道霹雳闪过,大黑牛居然毫无反应!
天啊!她竟已修炼出类似金罩铁布衫的“不痒金身”!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困兽犹斗的无效反击,更加激化了大黑牛的愤怒——“让你爱管闲事!”她大吼一声,熊掌直奔李芳菲的腿根而去!
我勒个去!那地方可碰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火石电光之际——时钟指向下午1:12,亦即小米问菁菁要防晒霜的20分钟之后——忽然听见大黑牛“嗷”的一声大叫,整张脸夸张地扭曲起来,整个人却像断线的木偶那样垮塌了身子,翻倒在一边。
李芳菲娇喘吁吁,定神一看,小米正眯眯笑着,乱发蓬松,那只雪白而小巧的兰花指骄傲地翘着。再看菁菁,已经泪眼婆娑,丝丝倒抽着凉气。
奇怪,刚才还威风八面、横扫千军的大魔王大黑牛,究竟遭了什么变故,转眼就偃旗息鼓,沦为残兵败将了呢?
“还敢欺负我吗?”小米满脸得意,当然,已经绯红、沁着香汗的脸上难掩内心的悸动。
菁菁无力地摇了摇手,就像举着一杆白旗示意投降。
“那,防晒霜在哪儿!快拿出来,给我们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