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一大套说服她的故事竟完全派不上用场。
“今日尹沐江虽然放了你,但不等于他没有怀疑你。他行事向来反复无常,你再碰到他,千万注意言行,别太过了,反倒让他猜忌或者生了杀心。不知在你的宫里是什么规矩,在这里,你是一个完全不懂规矩的山野猎户,除了我、吕湛和吕澈之外,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能把你以前行事的那一套显露出来,惹人生疑。”吕青野叮嘱她。
梅兮颜不置可否,问道:“左寒山也跟着你们回来了,他也住这里?”
“是。此刻他大概已经搬到你隔壁去了,只为能看住你。”
“你没有办法让他离我远一些么?”
“我只是质子,虽然对外说起来,我也享受越国王子的待遇,但他是尹沐江亲自指定给我的侍卫,我并无权力吩咐他做事。”
“你最好想办法让他离我远一些,否则,我不能保证他的安全。若哪一日他不见了,可不要算到我头上,我若出事,你也逃不了干系。”
“你别乱来。”
“他不乱来,我就不乱来。”
吕青野有些头疼,梅兮颜的狠辣是他亲眼见过的。为确保她不会胡来,他提出建议:“有个办法。我的寝室里有个小暖阁,收拾收拾也可以作寝室,你若不介意,到里面去住。平日里尽量和我在一起,他便拿你没办法了。”
虽然此举稍显暧昧,但若梅兮颜答应,他们俩便有大部分时间都拴在一起,她也没办法捣乱。
“等我考虑一下。”梅兮颜没立刻答应他,转而问道:“对了,我的玉符呢?”
“对不起,昨夜洗漱时忘记和你说,玉符似乎落在狂车山洞里了。过些时日,我派吕湛去取回来。”
“算了,等我回去的时候顺路取了吧。做了养尊处优的世子,事事有人伺候,连块玉符也收不好。”梅兮颜叹口气,挖苦道,“若是哪日你做了国主,却收不好自己的印玺,岂不是连国都丢了。”
吕青野和吕湛神色都是一变,梅兮颜却似没有看到,一边向门口走,一边说道:“我去洗澡,洗完澡就开饭吧,闹了半天,饿了。”
自从离开狂车的山洞,梅兮颜一直没能彻底放松地洗一次澡。在姜国时,每每投宿客栈都要小心防备是否有行踪可疑的人接近。
昨晚被屠寂带过来一通审问,后来又和吕青野把故事编圆,天亮时才睡了一会儿。之后吕青野出去,她便四处熟悉环境,中午又去了昭明殿,这会儿才终于能泡进浴桶里解乏。
眼下,敌人虽然换了一批,但都在明处,倒不担心他们明目张胆地做坏事。
撕下左臂上的小药贴,药贴下的箭伤伤疤已经消失了,在长山受的刀伤较浅,没留下疤痕,她只是不想受越国的屈辱才不肯验伤,倒不为别的。
伸手摸着身上的伤疤,都是这一次保护吕青野留下的,等见到路战,需多要些祛疤的药贴带在身上,随用随取。
把自己的半个脸都浸在热水中,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一室寂静,灯火摇曳中,梅兮颜才发觉,只有此刻,她才是一个人。
越国人对吕国和枢国都不怀好意可以想见,并不惊奇。原本一路经历生死、以为可以同仇敌忾的吕青野竟也似敌非友,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人心的复杂。
玉符与嘱托关乎她的性命和枢国安危,以吕青野行事之谨慎,怎么可能遗忘。他没有杀她,又强留她在此,唯一可能便是吕青野用玉符将路战诓骗回枢国,企图扰乱枢国王庭秩序。如此吕国是想借此从中取利么?他若不能以正当理由回到吕国,即便有利益也不是他来受,对他自己又有何好处?
把和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