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不知道?”
“这就是他的主意。”
他突然发现,自己又一次站到了十字路口。
就像一年前,在迪雅时那样。
一模一样。
可以选择,但又毫无选择;可以动作,却又毫无动作;前方有无数条路,但其实只有一条路。自己就像是一只被驯服的信鸽,永远只能飞向预设的方向。
剑锋刺进了莉迪亚的胸膛,恶魔的嘲笑和她眷恋的目光交叠着,在他的脑海和耳边回响。年轻的骑士像一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但却不得不拔出滴血的剑锋,木然地转向下一个目标。
那是他的父亲。
这梦魇般的场景像是永不停歇的旋转木马,在每个午夜的辗转反侧中挥之不去,最终汇聚成耳边恶魔的低语声。
你是我的木偶。
木偶。
我的......
......木偶。
“不,我不是。”罪骑士喃喃地说道。
“你说什么?”特派员提高了音量,他发现自己训斥的对象居然还敢走神,“该死的!我真该和以塞留好好聊聊,难道他麾下的圣殿骑士不是主的刀枪,反而是他自己的忠仆吗?你们这些狂妄的埃拉西亚人!”
卢卡斯木然地看着他。
他以为一切的屈辱和不幸,都只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到对抗一个魔神。
但眼下呢?自己明明一伸手就能杀死这个四体不勤的蠢猪,为什么佩剑却像是生了锈的铁块,卡在了剑鞘里不得动弹呢?
因为这是他的主意。
而他则是木偶,一直都是。
他做过恶魔的木偶,直到现在都还能感受到一根牢固的线圈,通过一年前的那个梦魇缠绕着自己,纠缠不清。
他做过教廷的木偶,他是最锋利的剑刃,时常饮血,因为剑柄一直都在别人的手里。
但他从来不是他自己。
总是满不在乎的神态从年轻的骑士脸上消失了,他卸下了伪装,脸色惨白得像是白化病人。他解下佩剑,有些颓然地坐到了地上。
他的确不够强大,但他的软弱是精神上的,当意识到这一点时,这位强大的黄金高手,瞬间脆弱得像个孩子。
直到他听见耳边传来一个平静而稚嫩的声音。
“你赢了,豪斯顿先生。我会从天使族交易来神器,把它交给你们。”
罪骑士猛地抬头,只看见了乡下男孩坚定的侧脸。
“我的朋友们,还有他们的家人,请不要伤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