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的眼角常常能扫到暗恋对象之所在的方位。
如果他是一种植物比如树木什么的,那她的眼光就是清水,浇灌了千余个日日月月,可是那个他,或许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之所以会如此湿润、蕴滑、崴蕤的原因。
那真的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简直就有一辈子那么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亦真亦幻的,搞不清是今世还是前生。
平果很难形容那时她的心情,有时候真想轻轻将他拥抱一下,有时候只想等待着机会看上一眼就好,最终还是一一都忍了,心却似乎一直像是被不灭的小火,文文弱弱地煎着、炖着、熬着。
那时节,她始终悲伤着他的悲伤、喜悦着他的喜悦、痛苦着他的痛苦、欢乐着他的欢乐,终了,她还是没有让他知晓她的这份爱恋。
她觉得拥有昨天冰冻的记忆,就有了昨天、今天、明天的友谊,就有了明天含苞的期冀,一个注视,一抹微笑,一声保重,他们就交谈了一切。
刚开始时,正是平果懵懵懂懂的少女时代。
第一天大教室上课。铃声响过之后,一个瘦瘦小小的男警察走上讲台。
一个立正、敬礼,然后是随着眼睛,身体也呈180度的大转弯来了一个环礼!目光炯炯有神,却直视正前方,似乎每一个在座的男男女女都被他的熠熠生辉的目光照住了一样,绝对够帅,酷毙!
一时间,全教室准警察们个个都呆了,傻了,甚至一个女生叫道:“天嘢!闪人——雷——啊!”
于是,全场哄堂大笑。
可是,这位教官却微笑,只是眼睛里有了羞涩的湿润。哈哈——好一个装模作样的大男孩嘛!
平果之后常常想:就是这个瞬间,喜欢上这个大男孩的。
当晚,欢迎晚会上,这个大男孩又唱了两支歌曲《难忘的路》和《菊花台》。那歌声、那舞动,简直胜过周杰伦。
这一下子,才算是让男生们折服了。
等到第一节军体课,学习擒拿格斗动作时候,尤其是那些个“倒功”,齐刷刷、准确确地落地有声、铿锵有力地彰显一份英勇、功夫的时候,全体新生们都被他制服啦,几乎没有人再敢于和他——这个大男孩耍什么心眼和捣乱。
很快,平果就成了学院学生会学习委员兼广播员。
每天早中晚广播时,总是可以看见大男孩——军体教员的身影,因为他的办公室与她的广播室就是门对门。
于是,她常常装做忘记了,很少将播音室的屋门锁上,也常常让它留出一条缝隙来。
羞涩、内秀的她,天天都有了一个期盼,有了一个愿望,有了一种渴望:来吧,和我聊聊!来吧,与我交谈!来吧,与我同行!
但是,大男孩始终没有主动进来过。
他严守教官的职责,虽然有时,平果觉得他的言行举止,其实是深藏神秘的。
只是平果以为女孩子宁可错过机会,也要等待男人主动前来,热情地扣响自己心灵的大门。
直到那一天,恰好是她17岁生日的晚餐时间,大男孩敲响了她的只有一条缝隙的房门——其实,之前,她就在窗口看到了他打了盒饭,走进楼来,或许是要在寝办合一的房间晚餐。
她的心,就开始了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等到一听见敲门声,她的脸立刻红彤彤的啦。
平果按捺下紧张、飘逸的心,跑到门口,一下子就拉开了门,黄色的屋门背景里,真的就站着一个他!
平果只会傻傻地呆望着他,根本就忘记了请他入室。
而他呢?也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