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两排染得黑黑的牙齿。
“那周群现竟是如此手眼通天之人?”阿瑶愈发惊讶。
“哪有什么手眼通天,这僚人占多的地方,对付几个汉人的草包官还算是难事?”
不觉间,两人走到了西集。靖西小城共有西北二集,这西集是三日一办的官集,不似北集繁华,却是西边僚人贩卖农产的地方。于是每到集日,总少不了各僚寨络绎不绝的农人。
“五婶!”阿农快步走向一个妇人。
那妇人略有老态,却依旧精神矍铄。正在那市集一角贩着草鞋。见到阿农,朝他招呼起来。
“五婶几时来的靖西?”阿农忙问。
“今日一早赶来的,同阿川一起。”五婶指着远处采买榄果的男人。
“五婶知不知我家存福怎么样了?”阿农有些急了,她的眼球里布了些许血丝。
“阿农放心,听讲昨日一个郎中到了村里,昨夜治理后,倒是救回来了。”五婶抚着阿农的背,让她宽心。
“如此便安心了。”阿农舒展了眼神,然后掏出帕子,帮五婶擦拭头上的汗。“五婶也是的,这大热天怎么不叫阿川的女人来替你。”她略带埋怨地望了一眼男人,男人叫阿川,大概三十出头。
“嘿嘿嘿嘿,”五婶忍不住笑了,那黑黢黢的牙油亮得倒有一种特别的好看。“阿娥有娃仔啦。”
“啊呀,什么时候?”阿农瞪大了眼,继而嘴上咧开了笑。“这阿川和阿娥结婚十几年了吧,现在有娃仔了?”
“才刚三个多月,这不是不满三个月不能说嘛。”五婶笑得合不拢嘴。
“哪里来的规矩,怕又是五婶听哪个汉人卦士说的吧。”阿农双手握着五婶苍老的手,不住地揉搓着。“五婶命就好啦,终于可以抱孙啦。”她转身对阿瑶说:“阿瑶,你去帮五婶买一篮鸡蛋,再买两只下蛋的母鸡,给阿川拿回去。”
“麻烦阿农了。”五婶拉着阿农的手满是欣喜地望着她。
僚人寨子没有那么多礼数,邻里乡间帮助倒也没那么多推辞。
“五婶,我还要去置办些东西,就不陪您了。回乡里以后,我再去探望阿娥。”
阿瑶提着一只竹篮,里面满满地放了鸡蛋,又牵过一个竹制的鸡笼,两只慵懒的母鸡在里边晒着太阳。
“我听智先说,他今日要过来咧。”五婶道。
“谢五婶告知了。”阿农谢过,便与阿瑶离开了西集。
“总算家祖庇佑,让存福挺过这次病灾。”阿农自祷着。
“那,阿姐,我们还赶回去吗。”阿瑶问她。
“自然是要赶的,只是这两日我们路途匆匆,倒是忘了些事宜。”
“瞧阿姐说的,这一路上阿姐又是看鱼干,又是问盐价的,倒不见得有多匆忙。”阿瑶取笑她。
“与我去一趟布店吧,浩源那娃儿让我取些红布头。”阿农没有理会取笑。
“红布头?噢!大后天是牛魂节!”阿瑶才反应过来。
“你看看你,你都是两个娃的妈了,怎么还像小女娃一般不稳当。”阿农摇摇头。
“那我们在这等着智先,还是与他在路上碰面。”阿瑶问。
“智先要来靖西,看来是存福病无大碍了。那就不急,我们回屋等他,省得他找人不到。”阿农说道。
阿农是武勒豪强农承之女。农承娶了东兰生僚部落的女子,生下的唯一爱女便是。阿农长于武勒乡间,其地汉僚杂居通婚,倒是无甚分别。这阿农却甚以僚人血统为傲。自幼便颇具胆识,深得其父宠爱。阿农一十五岁时,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