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令仪因为是女孩,没有自己的宅院,如今和司徒巧颜住在一起,二人来到北庭府三日,除到达那天,已经三天不曾见面了,颇有些想念。
韩令绥暗道:“不知道妹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过得如何,不如明天去看望她一下,顺便带她来这里游玩一次。”
正仰着头想事情,后腰忽然被一个戴着花猫面具的小男孩儿撞了一下,他倒是没当回事,这游乐场里小孩子居多,活泼好动,撞到人也是常事,等他发现自己手机和钱包不见了,才想起来这茬,顿时苦笑一声,暗道:“丢就丢了吧,手机不值几个钱,钱包里也就几百块,倒是我记在备忘录里的拳理心得又得重新整理一遍。”
他韩令绥没当回事,拿到手机的人却吓了一跳,连连责怪戴着花猫面具的男童,道:“小燚,跟你说过无数次,三种人不能偷,一是不偷衣着华丽者、二是不偷结伴而行者、三是不偷脚步轻盈者。这三类人,第一类是因为对方极有可能是家族之人;第二类容易被其同伴发现;第三类则是武功高深之人。你来看看这部手机的备忘录。”
小燚是个七八岁的男孩儿,摘了面具凑过去,看他模样虎头虎脑,双眼却格外有神,他盯着手机看了一阵儿,口中念道:“招路多拟立圆行,缠绵软柔劲相连。节节体骸归一元,能分易合臻化境……对之以剑,兼收并蓄,以天下剑法之招数为根基,观其变化攻其弱势……对之以刀,以轻御重,以快制慢……趁虚而入,后发先至……在意而不在招式变化,在悟而不在死记硬背……此为拳理之初理解……”
小燚岁数小,还未接触过任何武学,自然看不懂这零零散散数千字的拳理理论,念完后跟那人说:“大哥,这篇文章看着凌乱,好多语句还不通顺,怎么就看出来他是武功高深之人呢?”他自小识字,倒是能把这篇文章认全。
那人暗暗摇头,道:“小燚,我曾跟父亲研习《孤独九剑》,其中关于剑理的讲解,与这篇拳理多有相通之处。只可惜我资质不佳,和父亲一样,都未能参悟其中道理。”
小燚大惊失色,道:“什么,竟然是太祖爷爷传授给父亲的《独孤九剑》,父亲和你都无法勘破,难道说那个人的武功比之父亲还要厉害?”
那人眉头深蹙,道:“这事儿我得告知父亲才行。”
“小燚,你还记得那人模样吗?”
“记得。他该没有走远,我再去找找,是不是要我去盯着他?”
“能参透拳理的人,哪怕失手让你偷了东西,也是因为那游乐场里人流如织,且你还是个小孩儿,他自然没有防备心,你若是去盯他的梢,恐怕会被发现。不如将手机还与他,就说是你捡到的。然后再跟他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套出一点关于拳理的东西。”
小燚转身出了门,外边天高地阔,欢声笑语,却是游乐场的一间员工休息室,距离那座摩天轮仅有二百米不到。小燚点漆双眸滴溜溜直转,瞅准地方一溜烟蹿了过去。
来到方才下手的地方,却不见那人的踪迹,便循着四周找去,直找了半个小时,眼见脑海中那人的模样越发模糊起来,也为曾寻到他。
小燚正不知去哪里寻找呢,忽然发现岸边有人争吵,里三圈外三圈好不热闹。由于职业习惯,他神不知鬼不觉的靠了上去,本想下手弄点东西出来,却看到了熟人,心中暗道:“咦,那不是长庚哥哥的父亲吗?”
这是游船厅的码头,说话那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四方脸,眉毛粗重,生的一副凶狠样子,小燚知道他是游船厅里的保安大哥,冯一马,冯大叔,既然他在这里,小燚便没有下手,毕竟冯大叔的长子曾经救过小燚的性命,小燚和他的长子冯长庚也经常往来,关系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