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遇到像今天这般晴朗的日子,我都想着,若能在树下喝喝小酒,顺便小憩一会,该是极好的。可惜不从人愿,隔壁房间传来了熟悉的喊声:“穆儿,穆儿,来寻为师下棋。”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拿起棋子便往桃树下的石桌走去,这石桌便是青扇做的棋盘。
在石凳上坐下,盯着慢条斯理走出来的青扇,道:“师父,您这教人兵计的方式用三年了,什么时候能换换,实际操作看看?”
青扇衣袂飘飘,脸色带笑,道:“以小看大,棋面虽只有小小一盘,却也能从中领略到许多要领,三年来你都没赢过为师一次,哪次你赢了,为师便让你身临其境。”
清风吹拂着我的发丝,吹至鼻前,弄得我鼻头有些发痒。青扇不喜我扮男装的样子,所以这三年,我基本都穿着女装,散下头发。
我摇了摇手中的桃花扇,挑衅地看了青扇一眼,道:“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我莞尔一笑,率先落下白子,青扇总是让我先下,算是让让我这后辈。
青扇下棋,前期乍一看,杂乱无章,似随心而下,但等下到中期之时,便发现整面棋盘都被他连接起来,看似随心的棋子,到最后竟然都是关键的连结点。所以与他下棋,下一步看十步才有赢的机率。
落子间,青扇似不在意地开口:“听说君上给墨儿定了门亲事。”
我拿棋子的手一顿,转念一想,施墨已经二十,也到了定亲的年龄了,遂调侃道:“怎地,师父舍不得施墨了?”
按理,我应该叫施墨作师兄,但我与施墨本是同盟关系,唤他师兄总觉别扭,再者,施墨跟随青扇学文,并未接触桃花诀,与我也不算一脉,遂我很自觉的唤他名字,施墨也并不在意我怎么称呼他。
青扇悠悠看我,带着点怨气,道:“为师比较在意你的亲事。”
亲事?大仇未报,亲事早已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了。但见青扇此番逗我,我也配合他答上一场,我道:“师父放心,待徒儿定亲之时,必定第一时间告知师父。”
青扇收起怨气的表情,淡然道:“就你这乳臭未干的样子,怎能有人提亲喔。”
落下一子,我抬起头看青扇,翩然一笑,侧头道:“说不定还真有眼瞎的上门呢?”
青扇呆住了,愣愣地看着我。我知道他是透过我,念着逝去的勿离。青扇说过,我是他这辈子见过的与勿离最像的人。
所以每每有什么事要讨好青扇时,我总会这般笑,因我这笑,青扇最后总会依我。借着勿离对青扇的影响力,行自己便利之事,想来还真有些对不起勿离。心中默默念了句,勿离莫怪,勿离莫怪。
待青扇回神,一壶酒立马递到了我面前,他瞪了我一眼,道:“又耍小聪明,自己喝吧。”
我皱眉,无奈道:“师父,从十岁开始你便让我喝喝喝,那么年幼的孩子你也忍心灌酒,你就不怕我喝垮了?”
“酒能缓解桃花诀的阴气。”
我讶异,这事青扇之前从未提过,我问道:“师父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青扇继续落子,边下边道:“让你喝便喝,哪来那么多话。”
我朝天翻了翻白眼,认命地拿起酒壶便喝。
一口酒喝完,我正专心致志地思考下一子的落处,青扇忽道:“临照暴动了。”
“喔?”
“接下来,四国维持几十年的平衡,要被打破了。”
我道:“天下本就是这样,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与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