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是为奴,可也不能让人这么作践……三万两白银,天呐!这屎盆子不能扣到他头上,不然他死都合不上眼!”
董大郎傻了,让他说?怎么说?一边是主家,一边是恩家……好生为难。
赵氏说完董大郎,又看向其他人,那副发髻散乱、眼眸赤红、浑身脏雪的凄婉模样,着实叫人心生恻隐。
几个游侠适时聒噪。
“看见了!你们都看见了!如此薄情寡义之家,太让人心寒啦!”
“是啊!于大郎不是那样的人,他胡说八道!”
“一个小娃娃,信口雌黄,保不齐干了什么勾当,诬陷了于大郎,这些贵胄最喜欢干这种龌龊事儿!”
终于。
抬棺的青年,大声叫道:“还我父清白!”
前来的众人,义愤填膺的高呼:“还我清白!!!”
眼看那四个抬棺的青年带头,几个游侠推波助澜,出殡的队伍俨然有冲击府邸的姿态。
护院们瞧着高哲,没有动,每个人的神色,多少异样。于景之死,秦国公府就这么大的地儿,哪个能不知?了解过高哲杀于景的原因,他们还忍不住受赵氏等人的话的影响,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高哲抢上前一步,他很想说“于景本为私奴,有卖身契在,无论他偷没偷东西,我为主,想杀就杀,一点问题没有!”,但他不能,不然真的会寒了其他人的心,他只能作愤愤状,加大声音道:“乱世用重典,是故大隋而今律法严苛。偷盗一贯以上者,充军;偷盗三贯以上者,腰斩。偷盗十贯以上者,株连!我三番两次暗示于景,他却变本加厉!已经够可以了吧?我留他条全尸,给他办了棺木准许敛尸下葬,没找你们家的麻烦追究丢失财物,算宽德了吧?你们到底想怎样?安的什么心竟敢不要脸的上门生事?是不是觉得我高家祖母患病、三子年幼,任你们拿捏?”
想想高家的情况,听听高哲的话语,护院们坚定了立场。
因为这确实非一般的大度,三万两白银呀!要是搁别的人,早把你全家要么杀了泄愤,要么干脆男的做奴、女的做娼统统用来补还损失,人没有,那妥妥是看重于景十几年的情分的体现呀!再者,人之前还警告过于景,他自己贪心不足找死,怪谁?现在你好赖不知的闹上来,绝对摆明欺负没大人嘛!
护院们对赵氏那点儿同情怜悯,消弭于无,纷纷握紧枪棒。
维系了内部,高哲看着赵氏,道:“这里是秦国公府,天子御赐的世袭罔替的秦国公府!你没这个胆子来!背后有其他人!包括这几个游侠,也都是指使你的人派来的对不对?”,不等赵氏反应,他双手拢袖,厉声道:“但凡大家大业,都讲究个脸面,轻易不让官府插手,尤其像这种蝇头小事儿,自己解决不了叫人笑话。不过,你们欺人太甚,我年纪小,高氏也破败了,没什么忌讳可言,所以……丧事别办了!等我去告上长安府,找长安府令做主,就凭三万两白银的巨额数目,足够让你们全家人一起到地下团圆!”
高哲一偏头,道:“来人!去报官!”
一个护院领命而去。
赵氏见高哲来真的,脸色陡的惨白,仿佛已想到悲惨的下场,慌忙惊恐的嘶叫:“不!!!”,她连滚带爬的想靠近高哲,彻底失去理智,乞求道:“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我一时猪油蒙了心……”
杨继业挡在高哲身前,一脚把赵氏踢开。
赵氏狼狈的挣扎,疯癫的叫道:“有人逼我的!世子!我告诉你是谁!我告诉你是谁!”
事情到了这会儿,已经很清楚孰是孰非。
那些游侠观势不妙,拔腿儿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