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南虹在少林寺里领教过幽灵武学,心中存有把握,不避不闪,起手斜格封御来掌,并将紫霄武学的太极柔劲化于掌式的无形中,初招碰击,俩人都深感对方的份量不轻,再次出招,都加重内劲真力,招式层迭连贯不断,变化无穷。
俩个人同排在四大公子中,都是海内绝顶高手,又都是使用的阴柔内家功夫,小小的店堂间空隙,俩个人纵弹凌越,随心所欲,流畅舒展,一点不为环境的狭窄而受到拘限,就是在客人头顶上交手,也不会伤着客人半点,好像是在偌大的空间里面搏击,其实客人都想溜走,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客人们回不过神来,同时也被这一流的武功吸引住,俩人以其说是在做拼搏,倒不如说是在做武术的灵巧轻柔的技艺演绎。
但是明眼人和内行都看得出来,他俩人发招吐劲里暗含千钧阴柔内劲,岂是平常人所能承受,招式渐渐快得使观看的人们无法辩别得出谁是谁了。
西门千叠浪烘动丹田气海,内元罡流真力泉涌倍增,掌势套路骤变,将幽灵宫的‘飞鹰式’连绵施出,鹰扬盘旋,俯冲攫掠,由他演绎出来的‘飞鹰式’套路比西门独枝秀当初在少林寺的演绎不知要凶险多少倍,稍有丝毫不慎就会丧身在他掌下,但是他既然号称吟花公子,即便在实施凶险万端的杀招中,仍然将杀机隐藏在他上乘高深的轻灵诡谲身法里,旁人看起来,就像似风花雪夜里赋诗咏词,柳荫花丛中蹒跚狂欢,而那南秀公子身法也是飘逸灵动,鸿翀凤展,就像丹青大家挥毫作画一样,潇洒自若,全无杀伐声韵,衣袂漫空飞舞,微带破风声响,俩大公子的交手竟然充满诗情画意。
客人中间还是有些不太懂武术的人,见到这种情境,不禁问道;“喂,仁兄,你说这俩个公子打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拳?软绵绵的,只就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种拳我老婆都会打,我每次赌输了银子或者喝完花酒回家去,我老婆打的就是这种拳。”
另一个人立刻沉声训叱道;“你不想活了,在这里胡言乱语,人家这是上乘的绝顶内家阴柔功夫,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所以将杀机隐藏于无形中,同时顾忌身份地位与名号,你婆娘算个什么东西?人家吹口气就能让你在床上躺上两三年。”
西门千叠浪手锋宛转,钩勒峻峭,忽然两手十指奇叠交叉钩弹变化,带有一阵钢折铁断的金属声响,同时右臂暴伸,骨骼炸响,手掌五指已经作成蓓蕾花苞形状,这是他情急之中使出的独门武功‘大折花手法’,一招‘落花有意’,看似美观如花的手形里暗藏抓钩锁扣奇式,一旦贴近对方身躯或者缠上手臂,就会急倾内劲重创对方。
剑南虹识得这是‘大折花手法’,看来吟花公子迫不急待地想战胜自己,待他花状手锋离自己数寸时,身躯猛地弹射出去,直落到店堂尽处壁下的灰衣文士桌旁边,大家以为南秀公子被西门千叠浪奇形怪状的手法击中,不死即伤,都焦急地向他望去,剑南虹趁势跌落地面的一瞬间看清楚了灰衣文士的容貌,一张英俊昂扬,轮廓分明清秀的面孔,只是冷严如冰寒,或者长期不善言笑的过份拘束,脸部的肌肉太僵硬古板,他的年龄应该在不惑中年,剑南虹是故意佯败突然借机察看灰衣文士的容貌。
灰衣文士虽然背对店堂,但是仍然用上乘的听风辩影功夫在观察店堂,没有料到白衣公子突然败落,一下子摔倒在自己桌前,但猛然间又察觉到什么,忙用衣袖遮住自己脸孔,同时腾身飞越而起向窗户悄滑射出,绝妙的轻身提纵术,人在离开窗户的刹那间,又飞起一道白光直向柜台上劈去,白光离柜台里傻站着的掌柜头顶两尺时,速度缓慢下来,却是一锭银子,轻落柜台上,足见此人内劲的应用已经达到收发自若,随心所欲。
剑南虹已经站立起身来,拍拍衣衫对西门千叠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