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般扑下,脚尖在草坪略点,眨眼间掠入与小桥连接起来的凉亭内,只隔开一条约十许步远的碎石小径。
这内花园占地方圆二十多丈,林木花草,颇为讲究。
徐子陵把头缩回来,咋舌道:“是安隆,我们果然没看走眼。”
沈牧打出禁声的手势。
衣袂声起,接着一把雄壮的声音道:“有什么事?为何不可待明天再说?”
徐子陵还以为是左游仙,见到沈牧一脸茫然,才知他认不出来者是谁。
接着那人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给我远远滚开,没我命令,不准入园。”
七、八人同声答应,退往园外。
沈牧和徐子陵交换个眼色,隐隐猜到说话的人是谁。
安隆坐到亭内的石凳去,叹道:“我和你总算一场师兄弟,你怎可不眷念半点旧情?”
那人冷哂道:“不念旧情的是你,而不是我辅公祏。十五年前我脱离天莲宗,那时已非是你的师弟,现在更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到你来干涉。”
果然是杜伏威的拜把兄弟,江淮军的第二号要人辅公祏,只想不到也出身邪派,还是安隆的师弟。
“啪”!
石台粉碎洒地。
安隆大怒道:“好胆!既入我天莲之门,岂到你说退便退,当年我容忍你,皆因念在师兄弟之情,更见你一身成就不易得来。现在你联结老君观和真传道的人来对付我,公然与我为敌,是否活得不耐烦了!”
辅公祏乃雄踞一方的霸主,只看他刚才喝退手下,不用侍从护驾,便知他不怕安隆,此时更不会被他吓倒。
只听他冷笑道:“我这人生就一副臭脾气,从不肯欠人的债,但别人欠我的,则必须偿还。十五年来,我都没有向你追讨师尊的血债,现在该是时候吧?”
沈牧和徐子陵恍然大悟,才知辅公祏是要借这百业大会,把安隆迫出来。
安隆不怒反笑,喘着气道:“真是笑话,师尊之死,只因练‘天心莲环’时运岔了气,以致全身经血爆裂而亡,故尸骨不存,干我安隆何事?你只是因给我坐上‘莲主’之位,故怀恨在心,含血喷人。哼!我安隆身为天莲宗莲主,现在就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一把阴恻恻的声音在小桥另一端响起道:“这才真是笑话,就算你确修成‘天心莲环’,今趟亦休想能生离此地,还妄言清理门户。”
徐子陵没有束音成线送入沈牧耳内的本领,只好在沈牧背上写了个“左”字,后者立知来人是左游仙。
安隆出奇地没有动气,反故作惊奇的道:“若我没有弄错,你两人该是水火不相容的情敌,曾斗得天崩地裂,为何今天却像同一个鼻孔出气似的,究竟发生什么事,天地是否真反转过来哩?”
辅公祏冷冷道:“你除阴谋诡计,伤天害理外,其他事懂得个屁,滚吧!这样杀掉你太便宜你了,我要瞧着你慢慢萎坏腐臭。”
只听他声音透出的恨意,便知他和安隆的仇怨,即管倾尽大江之水,也难以洗去。
安隆发出一阵震耳长笑,却有点像猪的哀嚎,令听者难受至极点,仿似给他的笑声直钻进骨髓里去作浪兴波。
笑声倏止,安隆淡淡道:“你以为黏上杜伏威,就可呼风唤雨吗?江淮军的好景只是假象,已到日暮途穷的时刻,我们走着瞧好了。”
左游仙不屑地道:“你以为我们不知你暗中拉拢萧铣、朱粲和曹应龙来对付我们吗?”
安隆显是大感愕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辅公祏长笑道:“你已过了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