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蒙亦从胸口掏出一块令牌仍在地上,扭过头去再不发一言,虞周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他在楚营可以随意行走的令符,作出这种举动,差不多相当于割袍断义放一切努力了。
逼迫这样一个人到这种地步,感觉真不好!
项籍几次欲言又止,看来已经打定主意送给蒙亦三千人马,问题是这个大块头以为谁都有他的本事,这么盲干能救出人才怪!绝对会搭人搭钱白费力气!
为了项籍这份傻义气,为了身在楚营的九原骑卒军心考虑,虞周咬牙再退一步:“令尊的虎符长什么样子你总知道吧?”
“你要做什么?”
“我在大秦眼里是反贼,当然要行篡逆之举了!这次咱们换个办法,我帮蒙氏扛了天下骂名,如何!”
“你怎么扛?”
“信陵君窃符救赵知道吧?你看咱们伪造一个虎符怎么样?这次由我们调集九原军作出异动,同样威吓二世与赵高,比刚才强多了吧?”
“你想都别想!刚才还是想着毁掉大秦精锐,现在竟然想直接吞掉他们!胃口这么大,尔等也不怕撑死!
找你们出主意就是蒙某犯下最大的错!
父亲,叔父,孩儿不孝,先走一步了!”
蒙亦的话和接下来的举动吓了项虞二人一跳,幸好项籍离得近些胳膊又长,伸手一拍卸掉准备自刎的长剑,一不小心割破掌心鲜血直流,他不在意的拿绢布一裹,重瞳已带不满:“子期,既然他一片赤诚孝心,咱们成全了又何妨?就算不答应,也不用如此苦苦相逼啊……”
虞周总算知道项籍妇人之仁的评价是怎么来的了,也明白这个软评语跟凶残嗜杀一类的硬评语为什么毫不冲突了,该同情的不同情,不该同情的瞎同情,对与错之间,好像他每次都会选中错的去做,这种选啥啥不对的性情发展到极致,几乎成了天命一样的存在。
就像霸王突围之后偏偏遇到老农故意指错路,就像他“曾经”纵马峰顶对着山下说“天要亡我非战之罪”一样。
“羽哥,你可想好了,三千人马,那就是三千条性命,打个比方来说,如果我和龙且他们都在其中,你会送我们进一场必死之战吗?”
“会,当然会,死有什么可怕的,到时候项某也会陪着你们!夫战无勇才会死,只要战意不消,便是死局我也能杀个通透!”
“……”
娘的,忘了这家伙除了力气千古无二,还是史上第一亡命徒了,勇战一脉惯会打破釜沉舟之战,偏偏虞周此时不想啊!
不能任由他们俩胡扯下去了,记得刚才自己说的很清楚啊,为什么蒙亦会误会到要自杀的地步呢?
“蒙少将军,可能在下刚才的描述有问题,我的意思是,咱们伪造一块虎符,调动九原军异动……”
“不行!此举……”
刚开口,蒙亦立刻又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虞以剑鞘砸在他的脑门,继续道:“大军异动只为威胁二世与赵高,让他们一时半刻不敢谋害蒙将军,保全他的性命之后,咱们再做更多打算……”
“大军异动形同谋逆,不行,你这歹毒心肠的……”
“咚!”
又敲一下,虞周解释:“如果天下皆知调动大军的乃是我们,那么整支九原军便不用获罪,只会骂楚人奸诈伪造了虎符,这样如何?”
“不行,听龙且他们说你心眼最多,指不定里边藏着蒙某看不明白的陷阱,你这歹毒心肠的……”
“……”
虞周彻底绝望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自己已经说的够明白了,怎么一番好意人家还是不领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