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很是受用,说道:“能得慕小姐如此赞叹,和德愧不敢当。如慕小姐这般妙龄女子,合德本不该如此,可在下已心有所属,只能忍痛拒绝慕小姐一番心意了。”
悄悄躲着的慕言春瞬间恶寒来袭,紧接着便从赵渊嘴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激得她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离开了,慕言春慢慢起来,腿已经麻了半截。
回到漱兰院里泡了一会子热汤,泡得浑身舒坦了,慕言春才又穿戴好,用了晚膳,看了会儿书。
想起那位仁兄口中的“穷骥”,慕言春找来几本书查了查,却没瞧见哪本书里有这么个兽类。
在榻上躺了半盏茶的功夫,慕言春才将那张皮卷翻了出来,细细地看了许久。原来是一张药方,既无药方名,又无大夫授字,倒像是他自己琢磨的一个玩意儿。只是看这皮卷颇有些年头,不怎么可能是他自己写上的。
再者,这皮卷上的字笔力锋锐,相接处却又极为平和,字如其人,写下这皮卷之人多有气节,绝不至于如那人一般涎皮笑脸的。
这药方上的药材都是寻常药材,只是制法不一般,也是培根益气的一味药,在市面上极少见,可在这靖安侯府内却不算稀罕。
那位仁兄将这药方顶作了三道礼送给了她,脸皮实在有够厚的。
慕言春对这东西没了多大兴趣,将药方给了画眉,叫她拿给府里世医瞧瞧,若是没有问题,换了这味药吃吃也没什么。
又坐着叫文燕揉了揉腿,慕言春便宽衣解带,打算歇息了。
四下里静悄悄的,只是那只挂在隔间的鹦哥儿时而啄啄笼子,在寂静的夜里传来一两声脆响,慕言春翻了个身,想起黄昏下慕芩雪与赵渊的那番对话——那番前世从未存在过的对话,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
原来一切真的变了。
这样多、那样多的事,都同前世不一样了。
她意会到的这个不一样,令她十分欢喜,欢喜到几乎淌下泪来。
即便明知道慕芩雪会因赵渊的那声拒绝而瞄准自己,即便对前路一片迷茫,她还是觉得,从前那漫长而渺无边际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