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而这一过程中,糖的重量并没有减轻太多,折算下来后,一斤白糖的成本还不到三十文。
如此一来,赵四娘家当然不会亏本了。
或许会有人感到奇怪,红糖和白糖之间的差价这么大,就凭这门提炼的技术,赵四娘家完全可以赚得满盘皆赢,一夜暴富都不是不可能。那把方子捏在手里就好了,又何必贪图一时小利,把这聚宝盆给送出去呢?
其实,赵四娘也曾产生过开制糖坊的想法,但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正是由于利润太大,才更容易让人眼红。无权无势的自家绝对hold不住,到最后方子丢了还是小事,就怕会给家里招祸。
故而,赵四娘一直悄悄进行着小批量的生产,生产出来的白糖从不对外销售,仅供自家铺子里使用。
然而,自诩小心谨慎赵四娘做事经常是顾头不顾尾,制糖就是其中典例。
她以为把门一关,外人就不知道他们在家里干啥了。可她也不想想,自家把甜豆腐花当做招牌菜,在码头上大张旗鼓地卖着,就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吗?
外行人就算了,苏记的周掌事第一个觉察出不对。
要知道,以燕国的技术水平,就只能生产出劣质的红糖。既然连像样点的红糖都制不出来,白糖当然全得靠进口了。
苏记作为幽州第一商行,常年从事进出口贸易,进口白糖就是主要业务之一。可以说,幽州市面上八成以上的白糖都来源于他家。而长乐镇上就只有一家杂货铺有售白糖,正是从他家进货。换句话说,长乐镇一带用到的白糖,都经过了苏记之手。
周掌事很清楚地知道,白糖在长乐镇上卖得并不好,那家杂货铺相隔数月才会进一次货,每次进货基本都不会超过三十斤。而赵四娘家这种用法,怕是每个月三十斤都不够用。
其实,刚开始两个月,周掌事还没有起疑。可到了第三个月,那家杂货铺来进货时依然没有追加白糖的订量,他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
赵四娘家那些多出来的白糖是从哪儿来的呢?
于是心存疑惑的他马上将那杂货铺的老板找来询问,发现了一件令人吃惊的事情——赵四娘家从来只买红糖,就没买过白糖!
也就是说,赵四娘家要不然走其他路子弄来白糖,要不然……她家能够自制!
可往深处想,若是能走其他路子弄白糖,那为什么不顺便弄来红糖呢?又何必那么费事,还要在外面另买?
思来想去的周掌事最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赵四娘家能够用红糖提炼白糖!
提炼白糖的意义有多么重大,从商多年的周掌事当然再清楚不过。于是,他立刻将这一发现告诉了东家。
东家得知后大惊,当即吩咐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换出赵四娘手上的方子。如果赵四娘执意不肯,就说服她同意两家合作。该给的分成不会少给她,但明面上糖坊必须是独属于苏记的。
周掌事深深觉得,东家这般吩咐,与其说是看中的赵四娘的方子,倒不如讲是对赵四娘的一种保护。不止这次如此,之前也明里暗里多次相助。
东家对赵四娘的过度呵护,这让周掌事一直很是费解。
按理说,赵四娘不过十来岁,而在十几年前东家就去了军中历练,从未踏足过静海,也就根本不可能会认识她,那又为何要处处关照呢?
思来想去就只有受人所托一种可能了。
然而,外人不知道内情,多以为苏记就是普通的商行。但在苏记效力多年的周掌事虽还算不上心腹,但他隐约察觉出苏家具有极深的背景。这种情况下,谁又能请得动东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