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地以为那人给她吃的是什么好东西,九成九是毒药。而且隔这么长时间才放开自己,不就是要等毒药消化,让她想吐都吐不出来嘛!
毒,真特么太毒了!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那人肯赏她口药吃,还不是即刻发作的那种,就说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暂时就不用担心会被一刀砍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赵四娘不再畏畏缩缩,挺直了腰杆,静等那人发话。
见小姑娘这么镇定,那人心里越发忌惮。尽管有心盘问一番,却更担心静夜里面贸然开口问话,会将外面的护卫引来。
思量想去,最终他将心一横,一把抱起赵四娘,将她安置在床上后,自己也跟着躺了下去。
“有话明天再说!”
听到那人咬着耳朵如是说后,赵四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中咒骂,小王八蛋,是你有话要和老娘说,老娘可没话同你讲!
方才那人和自己贴得极近,赵四娘估摸着他并不比自己高出多少。再加上他先后两次开口,即便尽量压低声音,无奈公鸭嗓怎么都藏不住,这分明就是个处在变声期的半大少年,好不好!
小鬼头,你这样你妈知道吗?
不得不说,自诩机智的赵四娘有时候神经竟比水桶还粗,眼见小命保住了,她彻底就松懈下来了。身边尚睡着个虎视眈眈的强敌,她也能沾着枕头就睡着,身体力行地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做“秒睡”。
相比起她,那少年却无丝毫睡意。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濒临崩溃,必须要好好休整一番。强迫着自己合上眼后,没一会儿又被噩梦惊醒。
三个月来,一百多个日夜,每时每刻都在死亡线上挣扎。如今危机暂时解除,他的神经依然习惯性地紧绷着。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只是如今的他无权无势,该怎样才能把那人拉下皇位,报此大仇呢?
难以入睡的他看着窗纸渐渐变明,远处先是传来鸡叫,接着便是渔民出航的声音。
又过了好久,身旁的小姑娘才有了些动静。
只见一觉睡到自然醒的她先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抱着被子滚了两滚,这才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床沿坐着一个大活人,不禁一怔。好在很快她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儿,没有问出“你是谁”这样的蠢话。
“说吧,要求是什么?我该怎么做,你才肯给解药?”赵四娘舔了舔嘴唇,一脸郁悴地问道。
“也没什么要求……”话音刚落,就吃了一记白眼。那少年轻咳了声,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话直说道:“姑娘这船是要去幽都的吧?在幽都平安登岸后,在下自然会把解药奉上。”
啧啧,小鬼头谈吐倒挺斯文。
赵四娘掀起眼皮打量起他来,粗看一下,差点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也来了?”不过赵四娘随即就在心里摇了摇头,只是轮廓有些相似,其实长得也不是那么像,更何况,我的那个他绝不会强人所难。
即便从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从不曾真正了解过他,喜欢他一直是她一个人的事。
可那又如何呢?她要表白的那个人,在她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收敛心神后,略带失望的赵四娘再次细细打量起对方,只见这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白净面皮,脸上犹带稚气,不像土匪,倒像个小书童。
又想起昨晚捂住她嘴的那只手甚是柔软,便着重审视了一番。
果然白皙纤长,这可不是一双江湖人该有的手……
良久,赵四娘试探道:“公子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