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自道:“爹,你可别说二伯他不曾听到。给舅舅报信儿的姜叔叔可说了,他知会过二伯,二伯说不碍事,就几步路的事儿都没出来看一下。后来姜叔叔听人家说咱爹这是急着给妹妹筹钱治病,赶忙又跑去告诉二伯,二伯却让他别管了。”
赵三郎越说越怒,满脸涨得通红,愤愤道:“明知侄女等着救命钱,做伯父的却不闻不问,还和别人喝酒取乐。更可恶的是,他又不是没钱!听姜叔叔说,那桌席面足足花了两贯钱,他结账的时候给的可是现钱!二伯这分明是见死不救呀!”
这事儿姜氏和赵三娘还是第一次听说,见赵永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就晓得应当不假。
姜氏想起昨儿筹不到钱,小闺女躺在医馆等死,就忍不住哭道:“他二伯太不地道了!”
赵三娘勃然大怒,高声道:“爹,三郎说得对,咱还是分家吧!爷奶和二伯都不拿咱三房的人当人看,这个家还是趁早分了吧!”
赵永忠默了默,沉吟道:“昨儿个你二伯他请的应该是镇上的杭老秀才。我听你爷提起过,这回大郎能去县城考童生,全靠杭老爷作保,以后大郎还要考秀才,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杭老爷。你爷让你二伯在杭老爷过寿的时候,好好表示一下,所以昨儿你二伯才去酒馆请人的吧……”
赵三娘见赵永忠非但绝口不提他二伯见死不救的行径,反而还要替他辩解,只觉一股怒气直往上涌,忍不住道:“赵大郎前程金贵,难道我妹妹就命如草芥?明明咱家有二十亩良田,镇上还有个铺子,爹娘更是从早干到晚,可过的日子连人家佃户都不如。人家佃户一年干到头,手里好歹还能留几个钱,不至于孩子病得快死了却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今儿四娘是福大命大,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可以后呢?谁家没个三灾八难,手头上没点现钱怎么成?咱爷总说赵大郎是咱家的盼头,家里的银钱要先紧着他用,等他考上秀才咱们就能靠他享福了。可我怕没那么好的命,还没等到赵大郎考上秀才,就像大姐一样被我的好爷奶、好伯父给卖了!”
听赵三娘提到大闺女赵二娘,姜氏不禁泪如雨下,哭道:“我苦命的二娘啊,是娘对不住你啊!”
赵永忠听到姜氏哭诉,想起自己温柔敦厚的长女,也不禁红了眼。然而,他的内心深处或许清楚明白地知道确实是老赵家人为了银钱将长女推入火坑,可行动上还是习惯性地要替他们遮掩一番,同往常一样他又开始和稀泥道:“不是卖……家里也是逼不得已……”
往日里百试百灵的说辞此刻竟未灵验,不再甘受糊弄、任人宰割的赵三郎哽咽道:“爹,咱就分家吧!哪怕净身出户,咱肯定能把日子过得比现在好,把家里的债给还上!”
赵永忠望着失声痛哭的姜氏和满脸求肯的儿女,想要说些什么来劝解一二,可寻思了半天都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说辞。事实上,他很清楚赵三娘姐弟控诉的都是实情,老赵家是让人觉得寒心、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任何说项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可是那里有把他含辛茹苦养大的爹娘啊,他不能做个不孝子。
夹在父母和妻儿之间两难的赵永忠痛苦万分,满腔怨抑,无奈的他最后只得双手抱头蹲在了路旁。
“爹,咱不能分家!”
赵永忠猛地抬起头,热切地望向代他说出心里话的小闺女。
赵四娘除了接到老爹充满欣慰的真挚目光外,还被惊讶、不解、哀怨和愤怒的视线所包围。特别是看到赵三娘用凶狠的眼神恶狠狠地瞪视着她,她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碍着赵永忠夫妇,赵三娘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咬她这个小叛徒。
“咱现在不能分家!”赵四娘在赵三娘能够杀死人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