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先回去吧……”陈岳笑着摆了摆手,又拿起木碗,走到饭桶前盛了一碗饭。
“呃……”众少年一呆,原来你放下筷子是要再盛一碗……随即看向陈峦,无不在心中破口大骂。但话已出口,他们哪敢在陈岳面前放肆,只好灰溜溜地出了饭堂。
太阳刚刚落下,西天还有一抹红霞翻滚,星光一片朦胧。众少年方一走进树林,便炸开了锅:“陈峦,不会拍马屁就别乱开口!”
“是啊,就算要巴结他陈岳,也没有你这样的。人家都是当面做低伏小,你倒好,自己把自己赶了出来!”
“现在大家都没吃饱,你说怎么办!”
……
“你们懂个……”陈峦抽着凉气压下怒火,眉头一皱反问道:“你们从前是怎么欺负人家的,他说自己记性不好,你们还真以为人家不记得了?
不就是饿一顿肚子吗,咱得让他把这口气出了,否则陈峰就是你们的榜样!是饿一顿肚子,还是挨一顿毒打,你们自己选吧,哼!”说完一挥袖子,昂首而去,颇有“竖子不足与谋”之意。
众少年一愣,相视一眼后纷纷点头,随后追上说道:“峦哥高见!”“还请峦哥定策!”……
陈岳收回神识,摇了摇头,更不忘反省自己:“真正的人生,决不能为别人的态度而活,我该为自己的态度而活……”
吃完晚饭已是掌灯时分,他信步走在回“望岳居”的路上,眼前灯火阑珊,一片朦胧。鼻下花香暗度,荡心动魄。耳边蛐蟾唱和,夜色一片宁静,他的思绪不禁陷入了对人生的思考:“我对他人、对世界、对人生,当抱以何种态度……”
回首前尘,陈老太爷的态度是“生命在于‘运动’,行乐必须及时,哪管洪水滔天”;
陈炼父子的态度是“陈家迟早是我的,你们都得听我的”;
上官燕的态度是“称心如意我为神,事与愿违我为魔。我为神时天下安,我为魔时灭天下。天大地大我最大,不能灭天则自灭”;
周清璇的态度则是“只要我不下地狱,谁都可以下地狱”;
至于周青云和春蝉他们,似乎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态度……
一番比较,他心中忽然浮现出芳菲那清纯靓丽的倩影:“此女不简单……”心念一动,神识再次铺展开去……
正院的正屋灯火通明,却刺不穿这铺天盖地的夜色。丫鬟们各司值守,小妾们聚在厅堂相视流泪,一股莫名悲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老太爷躺在卧室北边的大床上,鼻孔朝天,呼呼喘气,仍然昏迷不醒。陈大、陈二和陈三仍似泥胎木偶一般站在帐后,寸步不离。南窗前还有一张罗汉床,芳菲正从柜子里取出被褥,似乎准备歇在这里。
“啊……”屋中忽然响起一声无力的哼哼,她一惊看去,老头子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心中不由一凛,就要招呼。
陈老太爷脸庞抽搐,神情渐渐狰狞,目光忽然一定吼道:“陈岳,杀——”
一股气势爆开,厅堂仿佛一颤。陈大、陈二和陈三身躯一振,应声而动,顿如三股黑风冲出了屋子。
“老爷子……”芳菲失声惊呼,转眼只见老头子气势一泄,又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在说胡话,赶紧冲到窗前喊道:“回来!”却哪里还有三人的影子……
厅中众女子闻声赶来探望,只见老头子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皆是满脸狐疑。芳菲焦急道:“老爷子刚才醒了,要杀岳少爷,这可怎么办……”
众女子一惊,纷纷后退,这老爷子可是“易筋后期”的高手,万一犯了糊涂拿她们开刀怎么办。蝼蚁尚且偷生,她们可还没活够呢,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