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然的僵着脸叫谦肴继续讲。
「冯心泡的那漥血池旁有几条粗血管,得从那里钻出去。」
从巨人的血管钻出去?我脑袋一轰,直觉就是被血淹死而已。
「行得通吗?」我面有难色,但眼神还是不敢乱看。
「那血管表层都干成那样了,里头的残血想来不多,只要顺利潜下找到那出血口就成了。」谦肴说的信心满满。
「现在重点是要怎么过去啊?我一离开它们就会扑来不是吗?」我边看着底下的女尸说。
「所以我来帮你啦,我们要把这姑娘一起带走。」
「什么?我不要。」我一口回绝,听到要带个被开膛的女尸上路,还要一起钻血管,都傻了,怎么想都不愿意。
「哎呀,没有真的要你带她出去,顶多就是到那血池边而已嘛。」谦肴在后头用膝盖撞了我一下。
接着她走到摊着女尸的平台前,开始推移那平台,一只镇墓兽瞧着我们出现多余的动作便从岩石上头纵身跳下来,不停踏着前蹄像在示威。
我铁着脸,手腕还是紧压着匕首,跟着谦肴推女尸的速度往血池靠近,这尸台四脚不稳连这地面都坑坑巴巴的,摩擦力不小,好几次震的女尸差点滑落,谦肴斗大的汗珠一滴滴滚下,推得颇为吃力才前进一点距离而已就折腾了大半天。
正当我和谦肴推着女尸缓缓靠近血池,镇墓兽似乎察觉出我们的意图,另一只也跳下来从血池边往子车的方向抄过去。
「就是现在!」眼见离血池只差几步距离,就见子车脸色骤变,仓皇一喊,背着冯心先行沉入血池之中。
几乎在子车喊声的同时,两只镇墓兽撕开可怖的凄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跳而来。
「快跑啊!」谦肴放声大喊。
我震的丢下匕首转身就往血池冲,大吸一口气,跟着谦肴一头跳了进去。
才一下子大量浓稠的血液就往我耳朵和鼻腔里灌,血池里的阻力跟在游泳池里有很大的差异,身体仿佛陷入稠状的流沙里根本浮不上去,镇墓兽震耳的咆啸声也随之见没,本能的想睁开眼,谁知才微张双目便刺痛的不得了,在血水中也谈不上什么能见度。
再加上根本不知道这血池多深,也不知道要下沉到什么程度才能找的到那巨人血管的出血口,我只能靠跳池的瞬间印象判断我该往哪个方向游。
没跟上谦肴他们,只能沉在血里胡乱摸索,氧气也一点一点的流失,整个慌张到不能自己,有股莫大的恐惧袭上脑海。
我憋气的时间不长,最多也才一分半,而这短短一分半的时间却让死亡的恐惧放大无限延伸数百倍。
这一刻,明白了什么叫放弃生存的意志。
听从医的朋友讲起过,人的生命除了听天之外,还有一种叫生存意志的生命力量。那些意外重伤的伤患,在院方能做得都做了之后,剩下的就是靠病人的生存意志了,看一个人活下去的信念坚不坚强。
原来,坚持自己的生命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想不到在经亲眼见过女娲、跳过地热滚水、奋杀镇墓兽后,我即将淹死在一摊血里,还是上古巨人的血。如果我没喝孟婆汤,这些事够我下辈子吹嘘好久。
突然一个转念心想这样也好,早点见爸妈去,省得每年扫墓就看见一个男人在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多难看啊。
在这短短几秒钟里,我把正经事和蠢事速速地想了一遍,渐渐不再挣扎,任凭命运带我到我该去的地方。
忽然身子里涌上一股暖意,我的手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扯住,像是有人拉着我往一个方向游去一样,想来定是谦肴或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