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生存在不挣扎的缘故,近几次的灌食都只变成一个人负责。
火把的微火照暖了半间石室,从通道里刮出的阵阵细风,将壁上的火点吹的一晃一晃的。通道里刮出的风,与原本石室里静止的空气相互摩擦,擦出类似指甲刮板的矶嘎声,诡异的风声让人不由得自脚底板打颤至脑门。
男子有如石人偶般椅在墙上,火光晃的惹眼,石室里不停闪动的光影,使男子缓缓的撑起眼皮。看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虽然两只眼睛张着,眼窝因为脱水凹陷而更显空洞呆滞。
被囚禁的男子脑中一片空白,灵魂已跨越了崩溃的极限,在这长期黑暗里、无止尽的灌食、痛苦难耐的体热灼烧,迟早会把一个人的心志凌迟的一点儿都不剩。
黑衣人起身,忽然,咯当一声。有东西从那黑衣人的身上掉了下。黑衣人「啧」了一声并蹲下捡拾。
这一啧,另男子全身微微一震。一下子把他崩解的意志全拢了回来。
天杀的!这哪是什么地狱啊!地狱里谁会掉东西捡东西啊?哪个厉鬼谁会啧来啧去啊?男子原本干枯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希望,确定眼前的黑衣人是活生生、会喘气的人。
忽然间,眼角余光瞄到右腕的铁链上。
石室必然建在地底,湿气颇重。地上与石壁都渗出滴滴水珠,铁镣与铁链长时间在这环境中早已生锈斑剥。
男子撇见右手的铁链上,有一铁扣的接缝处已被锈蚀出一道开口,只要稍加用力就有机会能扯断。
人就是这样,在跨过绝望的当口,只要发现任何一点活下去的机会,整个人会瞬间充满难以想像的力量。
黑衣人捡了东西后就朝男子走来。
没机会了。
在犹豫就没机会了!
眼见黑衣人差一步就到男子面前。没时间犹豫,没时间设想后果,就算没有成功,下场也不会比现在更惨。一瞬间在脑中闪过这些想法后,男子牙一咬,整只右手臂用力一扳,全身使尽吃奶的力气死命往左扭。
啪当!
铁链真的断了。男子反手抓住铁链,迅速的将链子绕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啊!住...」黑衣人低吼一声,两只手抓着脖子上的铁链,双脚也因为面临窒息的痛苦而疯狂乱蹬,黑衣人可能也没料到,这面如死灰的人会来个绝地反击。
听见黑衣人的挣扎声,男子原先的不安及惧怕一下全没了。他明白对方也是个血肉之躯,一样会说话,一样会感到痛苦,一样没了呼吸就是死。一意识到这件事,男子手头上的力施的更紧,直到铁链下的黑衣人渐渐没了动作。
男子不敢松懈,一放开铁链的同时捡起掉落一旁那用来灌食的铁管,没多考虑,就往那黑衣人头部一阵狠砸。蒙着面的面罩下,可以看出黑衣人的头颅已扭曲变形,角落的火光映出四溅的血迹。
此刻男子才相信黑衣人是真的已经死绝。全身松懈,瘫坐了下来。整个过程或许连一刻钟都不到,但从起了杀心开始,神经绷到最顶,到等待对方真的断气的那一刻,整个过程极其煎熬。
男子盯着眼前的尸体,一股反胃的恶心冲上来,趴在一旁干呕。那是自身利益与良心谴责互相冲撞,可头都洗下去,没有选择的权利。
整个空间似乎只剩下男子和一具尸体,周遭静的一点声都没有,只剩下男子的喘息及狂乱的心跳声。男子双手捂着脸苦笑,原来自己还有心跳,原来真是一个人。
出去。
这是他现在脑海中唯一的声音。
捞起手边的铁管,就往其它铁链上锈化严重的地方猛敲。
男子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