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调突然严厉起来。
“琉璃,你最近还会不会头痛?”
她问起来琉璃才发觉,自从梅尚宫用酒拍打过额头后,自己的头痛症的确很少发作了。
这几天她每次送酒去给梅尚宫,梅尚宫都会喝剩一些,然后用手帕打湿了在她的额头和太阳穴两边拍打。
每次打完,琉璃的皮肤下都会一阵灼痛,但之后却会变得很舒服。
她自己也照过镜子,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可是宝瓶却好像一眼就看出了有什么不一样的了。
听了梅尚宫做的事之后,宝瓶若有所思。
“听起来是位异人。你今天还要去见她么?我想同你一起去。”
“这样恐怕不好吧。”
琉璃有些犹豫。
一来,她明面上是替肃王去劝说梅尚宫招供;二来,她暗中其实是替端王设法营救梅尚宫。
这两个使命,都不是应该让宝瓶掺和进来的。
“有什么不好?你在协助肃王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似乎进展并不顺利?”
宝瓶又露出了那种“看吧,没有我你什么都做不好”的笑容。
看见这种笑容,琉璃就知道自己是无法说服宝瓶了。
“宝瓶,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个么?”
她看了看空手而来的宝瓶,心中实在纳闷宝瓶的来意。
“不,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扬州那边有信来。”
说着,宝瓶就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琉璃赶紧打开信笺,草草看了两眼立刻就落下泪来。
“不是……不是阿爹的船队!谢天谢地,真是谢天谢地!”
她把信纸按在心口喃喃自语,宝瓶却撇撇嘴:
“如今还没有姑父的消息。不过,这十来艘货船在暴风雨中沉没,也足够全家哭一场了。”
“我明白。”
琉璃含泪点点头。
宋承恩在信中也提到,葬身海难的这支船队是前往真腊的,原本能带回十万金以上的利润。
原本有了这笔利润,季家就可以撑过眼下的难关。
谁知天不从人愿,再次让季家雪上加霜。
“所以,只能把商铺卖出这一条路了么?”
琉璃泪眼婆娑地看向宝瓶。
宝瓶的眉尖果然非常轻微地蹙了蹙。
“是王姝告诉你的?”
琉璃点点头。
“你上次来时,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家中的难处,我也会尽力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
宝瓶疾声打断琉璃,一只手也伸向琉璃的额头。
只差一点,她的手停在琉璃的眉心上,似乎犹豫着要不要拍下去。
琉璃下意识地朝后一缩。
在这一瞬间,心底突然涌出一股恐惧。
这种恐惧的感觉居然十分熟悉……就好像许多年前曾经经历过似的。
然而琉璃的感觉也只有一瞬间。
一眨眼,宝瓶就笑着朝她额角弹了一下。
“你被禁足在这里,自己烦恼都来不及,何苦再添烦恼?”
琉璃摇摇头:
“那是我家的事,怎能置身事外?宝瓶,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你没有告诉我的?”
“还能有什么事?”
宝瓶一撇朱唇。
“走吧,快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