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家姨娘掀了被子就要起身,翠云忙把鞋子拎了过来,又扯了身是棉衣给如姨娘披了,“姨娘别急,此事不关咱们的事儿,只是那位宓姨娘福薄。”
如姨娘身子一顿,只觉得身上渐渐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略微有些发紧,尾音轻颤,“宓姨娘?”怎的会先是宓姨娘?这可不是杀鸡儆猴的时候,这是打草惊蛇啊!她皱了眉:“老爷知道了吗?过去了吗?老夫人那边惊动了?”
翠云忙答了,“老爷今晚宿在前头,因而得了消息早就过去了,老夫人那儿暂时没有惊动。”
如姨娘又问:“那蒋夫人呢?”她马上敏锐的抓到了重点,老夫人的顺水推舟,袖手旁观,蒋夫人同自己这是落了拳套了,如何同自己没有关系呢?这傻丫头不过是自欺欺人,安慰自己罢了。
“走,咱们去宓姨娘那儿去。”如姨娘定了心神,无论如何,现下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宓姨娘因着身份之故,到底没有正式的院落,只住在了后宅的一间厢房里头,虽说不是独立的院落,可是那处同老夫人住着的荣安堂还要莲姨娘住着的怡情居都是近的,又是离花园近的,是个住人的好地方。
且这宓姨娘又是贱籍出身,颇有学得几分内宅之趣,虽然只是厢房,却也摆放了许多花卉盆景,端的是怡人。若是,空气中没有这般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下人进进出出发出的嘈杂声响,还有敞开的门后内室里头传来的声声惨呼,那么,如姨娘其实也不介意多呆一阵儿,无论是站着还是,跪着。
蒋老爷背着手,也瞧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的声音中染了比来的时候路上的寒风还要寒冷的意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地就落了胎?”
如姨娘跪在地上,“是妾身没有照顾好妹妹。”
跪在一旁的蒋夫人也不开口,只挺直了背,仰了一颗头,瞧着蒋老爷的背影,如姨娘跪在后头,瞧着蒋夫人这阵势,便知道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