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已经练到了黑带三段,而且他背后还有一群崇拜他的小跟班。
其实韩三竹觉得韩远星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如果他想学习的话,就算他把自己打成残废,他也要爬起来去学习。
但韩三竹在母亲落水溺死后,根本就不想学习了。
学习再好,又怎么换得回妈的性命?
韩远星的殴打,全校人的欺侮,韩三竹觉得这都是应该的,是对他没能保护好母亲的惩罚。
身上的水渍已被风干,韩三竹赤裸的身体感到了阵阵寒凉。
他披上乌鸦的羽毛——一套黑色的棉质睡衣,打开浴室门,走进了他不大不小的黑灰色系的房间。
这个浴室是他房间自带的。
韩三竹栽进灰色的单人床,让松软的床垫吞下自己精瘦的身体。
他拉上了被子,被褥上散发着洗衣粉的味道——这个洗衣粉,是他妈洗衣服时最爱用的。
躺在这样的味道里,就好像母亲从未离去一样。
韩三竹合上了眼。
真希望床外的事都跟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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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在弹奏。
是巴赫的G大调一号无伴奏大提琴组曲。
是韩三竹在网上找的谱,用床头靠着的古典吉他弹出来的。
然后被他录了下来当做手机铃声。
韩三竹皱着眉在枕头底下摸了很久,摸出了一只iphone5s。
像他这种从不带手机,也从不玩手机的人,就是给他买个老人机,也很不划算。
韩三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瞅了瞅刺眼的手机屏幕。
未知号码。
他直接挂断了。
不出十秒钟,这个未知号码又打了过来。
他又挂掉。
电话又打来。
韩三竹说了句很脏的话,接通了。
“喂——”
“乌鸦你好呀。”
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她的喉咙好像抹了蜂蜜,那么甜,隔着电话,韩三竹仿佛能闻到到从她嘴里散发出来的清香味。
韩三竹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鬼鬼爱!
“你要干嘛?!”
“出来陪我玩。”
“没空。”
“就在你学校门口嘛,你知道路的。”
“再见。”
韩三竹正想挂断电话,鬼鬼爱突然发出一声尖叫,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杂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
看来是她的手机掉到了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鬼鬼爱的声音伴着几个变声期的男孩的声音在韩三竹的听筒里隐隐绰绰地响起。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乌鸦脸黑了。
他不想管这趟闲事,说不定又是鬼道子出的什么智障试炼。
但他的身体下了床。
他就是贱!
乌鸦一边骂着自己,一边迅速换好衣服,抓起从来不带的手机,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