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李筠借口身体不舒服,心安理得的躲进了屋里,赵彦则苦逼的陪着赵启身边,前来参加婚礼的人都知道赵家出了一个秀才,所以他们除了会敬新郎喝酒,也会顺便敬赵彦一杯,若不是赵彦有先见之明,提前将手中酒壶中的酒换成了白开水,恐怕赵启还没倒下,他便已然先倒下了。
正月初七,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三房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赵彦‘一家三口’便回到了镇上开始准备搬家。
李应秋留给李筠的宅院坐落在州城西北角,地段不能说好,却胜在清静,而且家具及生活所需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可以直接‘拎包入住’,之所以过了几个月才搬过来,是因为前些日子李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果当时搬过来,实在有些不太保险。
年前赵信已经找人将宅院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初七这天只要雇一辆牛车将衣物与杂物搬过去就可以。
这是一座三进的宅院,具体有几十间屋子赵彦并没有数过,不过只住三个人确实是显得太过空旷,所以上午将东西搬了过来,下午赵彦便请过来帮忙的王九去找了个牙婆来。
经纪人在古代被称为‘牙人’,各行各业都有牙人,贩卖人口、为大户人家签约长工、仆役的称作“人牙子”,女性人牙子叫做“牙婆”,是古代“三姑六婆”中六婆之一。
王九找来的牙婆被唤作‘刘婆’,做人牙子这一行当已经有二十多年,她跟着王九在宅院里转了一圈,回过头来便与赵信说道:“老身做这个行当已经有二十四年了,不知道主家想要买多少仆俾?以老身看来,要是想将这座宅子支应起来,厨娘、门房、端茶倒水的丫鬟、洒扫庭院的仆役,这些加起来至少要十个人才行。”
赵信对此一窍不通,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赵彦,结果赵彦也是一脸懵逼,好在王九被王大户派来就是预防这种事的,他见赵彦父子俩没有说话,便开口道:“刘婆,厨娘、门房、丫鬟和仆役自然都是要的,如果有经验的最好,但是丫鬟不要年纪大的,最好在十二到十八岁之间,仆役岁数大些倒是不打紧。”
赵彦听到这儿,突然看了一眼身后的李筠,忙道:“最好再找两个明白事理、懂得操持家务的婆子。”
李筠脸上一红,悄悄的将手伸到赵彦后腰上掐了一下。
刘婆闻言笑道:“婆子、厨娘老身这里正好有,都在大户人家待过,知道规矩,厨娘每月例钱八百文,婆子每月例钱四百文,门房也好找,一般一个月的例钱在三百文左右。婆子、厨娘和门房都可以签活契,用的不顺心可以随时辞退,不过这丫鬟和仆役嘛,老身建议直接签死契,主家觉得如何?”
赵信与王九对视一眼,见他没有意见,便点头道:“就按刘婆说的办吧。”
刘婆闻言笑的眉眼俱无,这单生意若是成了,她最起码能从中抽取七八两银子的牙钱。
第二天一早,刘婆领着浩浩荡荡的十来个人来了赵家,赵彦早早便去了州学,一应事情都是赵信与王九在办。
下午赵彦回到家里,李筠破天荒的站在门口迎接。
“赵丑……小郎,你回来了。”李筠迈着小碎步迎了上来,她身后的老苍头闻言殷勤的接过赵彦手中的书包,自我介绍道:“小公子,小人是新来的门房,姓周,您叫我老周就行。”
赵彦点点头,这个老周外表看起来五十来岁,头发已然半白,眼中颇多世故,做为门房却是不错。
李筠见赵彦只顾打量着新来的门房,不由撇了撇嘴,突然伸手抱住赵彦的一只胳膊,半拖半拽的将他向门内拖去。
进了院子,李筠见左右无人,便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我有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