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河西将有地动,此时禁止百姓们逃出临平郡虽然看似冷厉无情,却是则是看到了大局。临平人虽不多,但是分布极为分散,此地重峦叠嶂,方圆数十里皆是山峦起伏,他们以京都最好的马匹和车辆才在5天之内从河西边界到达这里,而这里的百姓们是无论如何拿不出这样的马匹和车辆,所花费的时间将会更多,加之许多人根本连雇佣车马的钱都没有,只能步行,而近日距离地动之日已经不过五日的时间,如此根本还未出河西山地就将地动了,到时候困在荒无人烟的山地之中只会更加危险。
她沉下心,只听这位郡守继续道:“而郡府库房内也已经收集了城内大半治疗外伤与防治疫病之药,可在下官看来,这药仍旧远远不够,而且也必须留一些给药店已备日需,加之地动之后必定房屋损毁,食物紧缺,维修重建亦需要许多钱,可这些,临平时绝对拿不出的啊!”
他眉目深锁,唇被抿得发白,额际青色的血管几乎要冲破皮肤,他紧攥着拳头,声音悲恸,却是压抑着深深的无奈与忿忿,只听他一字一句道:“可陛下说,朝廷拿不出任何的钱粮药材来接济临平,希望临平能靠自己渡过难关。”
梵音看着这位郡守,心中充满了无奈,周室朝廷确实没什么赋税,但接济临平这不多的人却是足矣,就算不足也不至于拿不出一点钱粮,陛下他,分明是已经放弃了临平,放弃了这个没有为他贡献一丁点赋税的临平,这个凶峦数里完全没有守卫需要的临平,这个还有百姓在悲苦中期盼着朝廷帮助的临平……
因为这国,不等于这天下,她忽然想起了这句父亲和玄觐都叫自己牢牢记住的这句话,是啊,在现在的周王室眼中,他所关切的早已不是这天下,而是他的国,这个狭小的,能够盘剥利用的,用来争权夺利的国啊!
她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啊!复又转头看向玄觐,他端坐在那里,眸光清冷,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出来,愤怒、担忧、怜悯全都没有,她忽然明白了他为何总是这样沉静清冷得仿佛面前山崩地裂都不能令他动容一丝一毫,因为这个17岁的少年肩负的,是这整个天下,他是这天下的精神支柱,所以必须站在这天下之外,为这天下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