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穷,非常穷。”李成秀说:“爹爹他圣贤书倒是读得好,却是不甚懂经济持家,我家全由家母一手操持,只是母亲她一个女人家哪里有多少见识?只不过是基本维持罢了。我家本就少有薄产,我爹爹又是个惯会大手大脚的,经这些年坐吃山空,已然所剩不多了。”说着,李成秀便抬起袖遮了遮眼睛,凄凄然道:“不瞒父皇和母后以及诸位笑话,这次儿臣出嫁的嫁妆还是几位伯父、伯娘给凑的呢!”
真个儿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武皓悄悄地碰了一下李成秀,低声道:“有些过了啊!”
“哪有,我说的都是事实。”李成秀小声回答。
真的是事实,她的嫁妆就是大老爷他们给凑的。
当然,人家怎么愿意凑这份嫁妆就不好说了。
至于她家到底“山空”到哪种程度,这个就更不好说了。
长得再茂盛的山林,总有那么一两块白地的。
……
众人好一阵的沉默,似乎是找不到怎么应对李成秀的法子。
过了半晌,总算是有人出声了,却是一声冷笑开场,那人说道:“咱们这位太子妃可真是一个妙人儿啊,天家赏赐也敢挑挑拣拣。”
“可不是。”秦惠妃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成秀,尽是鄙夷。“你当是在东西二市做买不成?”
李成秀真想一巴掌朝秦惠妃抡去,招她惹她了?钱财又不是她的,用得着她替皇帝心疼么?就算是给皇帝省下了,皇帝那么多的妃子,也未必就轮得到她花!
“非儿臣不识抬举……”李成秀连忙下拜施礼,解释道:“实在是儿臣的爹爹这些年野,野鹤闲云的散淡惯了,是真的没有了入朝为官的想法。只是我现在既然嫁入了皇家,他现在成了太子殿下的老丈人,如若父皇不赏他点儿什么实在是不好看。但强扭的瓜不甜,就算勉强他入朝为官,他也干不出什么明堂来的,岂不丢了父皇的面子?朝中官位就那么多,用一个就少一个,浪费了岂不可惜?财帛土地就不同了,有道是钱财是,是蛇皮,蜕了一层又长一层,只要是经营得当是用之不尽取之不竭的,而我家又正好缺钱,岂不两相正好?二来么,钱财贵重,多赐一点也算是父皇对这门亲事的一种认同,面子上也比较好看,父皇您说是么?”
“你在哪里学来的这套歪理?”皇帝笑了。
“歪吗?”李成秀挠了挠头,说:“不歪啊,儿臣说得都是大实话。”
皇帝又是笑了笑,道:“既是如此,那朕便多赏钱财于你父。”
“谢父皇。”李成秀欢喜地再次下拜,极尽谄媚地山呼道:“父皇圣明,慧眼独具,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好了,起来吧!”皇帝哭笑不得,叹了一口气,言道:“你爹倒是将你养得与众不同。”
这句,应该是在夸她吧?
李成秀有些把握不准,转头看武旦,这厮还是那么副扑克脸,也不给点儿提示。
算了,就当是在夸她好了。
于是李成秀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儿臣是与一般的闺阁女子有所不同,因为我没有兄弟,爹娘便将儿臣当男孩养,不怎么拿女孩子的那一套来约束儿臣。”
“哦,原来竟是这样。”皇帝说:“朕也听说你曾在泮西书院就学,又拜在高大师和罗大家的门下,甚得他二位的喜欢。说起来,你与太子倒是有缘,你们还是师出同门呢!师兄妹。”
“父皇您说反了。”李成秀纠正道:“是师姐弟,非师兄妹。”
“嗯?”皇帝与众人皆是一愣。
李成秀解释:“儿臣先于太子拜于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