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嘛!不过就和我差不多大,难道说他也是修行者?”萧墨填写名册,小黑便打量着眼前道僮,平日里萧墨与大牛总是说得这修行者神乎其神,而眼前道僮看着形貌也就与自己差着不远,与方才市曹当中遇上的耿绍元相比落差实在太大。
“这里可是道门!”见着小黑口没遮拦,丝毫不懂收敛,大牛语带惶恐地压低声线,“没准这小不点一个巴掌就能把你给拍死了!”大牛本意是提醒小黑莫要胡言乱语,但由于自身高大,那道僮堪堪高于小黑两寸在其眼中依旧不过就是个瘦弱的小不点。虽然大牛已刻意压低声线,但他那嗓音本便天生雄浑,小道僮却听得是一清二楚。
“照他这样也能修行,那我应该也能行嘛,嘿嘿~”其实三人当中,要数小黑对这启智修行一事最没个谱,平日里只是听着些许,如今见着一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小道僮,登时便觉得这修行一事不见得有多难。
此际那道僮早已铁青了脸,冷眼打量二人一番,忍不住出言讥诮,“若是你这种猪头也能启智,那我耗于修行的时日,都可以拿去喂狗了!”说罢冷笑一声,袍袖一拂,扬起一蓬劲气朝着小黑大牛二人席卷而去。
虽说道门师长每日谆谆而教,但少年人血气方盛,抵不住小黑言语轻慢,含怒之下便巴不得见这两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当场摔个狗吃屎。
道僮衣袖劲拂之间,一蓬劲气卷起地上尘土目视可见,那气旋朝当先的小黑卷袭而至,小黑瞪大一双豆子眼,肉嘟嘟的嘴唇微张成圆,已然是吓得呆了,身旁的大牛忽地一把将小黑往身后拉去,一步向前踏出,沉腰坐马,左拳收于腰间,右掌向气旋抹去,划出一个大圆,最后右掌亦是收拳腰间,正是家传武学,一式拨云见日!只见场间气劲消弭无踪,那道僮见状亦是轻咦一声。
小黑躲于大牛身后,眨巴着豆子眼,舌头半伸,嘴也忘了合拢,半晌都是说不出话来。反倒是那大牛,一反平日温和之态,向那道僮怒目而视,隐隐有对峙之感。大牛若论武艺,当然算不得高强之辈,但早已跟随家中叔伯往山林狩猎,族中多次刻意安排幼兽与其相斗,因而身上已略有杀戮血腥之气,那道僮虽已启智修行,但如何能有这种实战历练所得的气势?
虽说慑于大牛身上散发的煞气,但此处毕竟是道门之中,那道僮亦不惧他胆敢做出些什么来,却是不太愿意与他继续相峙便是了。当下轻轻拂袖假意左顾右盼,转头瞥见还在填写名册的萧墨,姓名年岁早已填妥,正在提笔填写住处。
道僮心情略带焦躁,见状不耐地道,“写那么详细作甚?余下的待你过了启智再写也不迟!”然后便示意小黑大牛二人,“你们快写,写好了随我去见师父师兄。”
小黑与大牛闻言便上前填写名册,道僮心中暗自腹诽,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山野农户打扮,顶多算是乡野顽童,多半没正经读过书。这坊间乡野,出身不好家境平平,没有资格进官学读书的比比皆是。寻常贫苦人家子弟,囫囵学晓自个名字怎样写,便已差不多,但哪怕会写名字,提起笔来也通常写不好看,终究没正经唸过书的,握笔姿势究竟如何也是不大懂的。
这小道僮其实也是普通人家出身,父亲是城中的砖瓦匠,幼时家中也无法供其进官学读书。两年多前家里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把他送来道门启智,结果居然通过了。家里是喜出望外,头几日里,街坊邻里争相道贺的场面,如今也未能忘。而今每逢祭祖上香,他爹便是感慨祖宗庇佑,生了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娃儿。眼下虽然只是道僮,但这道门每月的月例银钱,已比得上他爹当砖瓦匠的收入。而他亦是拜入道门之后,方才有这读书认字的机会。
不多时小黑与大牛便填写完名册,道僮接过一看,萧墨字迹清秀是意料中事,但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