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关注。但直至上表致仕之日,方始猛然惊觉一路所想的竟似错了。本是致仕告老,殊料天恩浩荡荣宠有加,朝中文武同僚下朝之后纷纷道贺,一时间便成了京都之内无人不晓的风头人物。当今圣上看似龙心大悦忽然而至的恩宠令齐洵终日惶惶,自那日下朝,齐洵便知,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
眼见齐洵忽然目绽寒芒与自己对视,又忽然之间便显得神情呆滞,来人又怎知短短数息之间,齐洵心中千回百转,有的没的尽在心头一一掠过。“怎么,齐阁老莫不是忽然开窍,想把本尊要问的一切都和盘道来?”心内正自惊疑齐洵那难以猜忖的反应,但来人言中却无丝毫放松之意。
齐洵闻言长叹一声,颓然坐下,神色又带着几分委顿。“一介老朽无用之人,又能知道什么……”语意颇有无奈之感,但语气却是显得倔硬。
“本尊衹想知道,齐阁老给了那人什么,又或告诉了那人什么。”来人亦已看出齐洵此人性子表面看似柔弱实则内里刚强,当下亦不再与他纠缠于那人究竟是否所谓的废帝旧部。这齐洵看着神经兮兮,与其和他作此等无谓纠缠,倒不若单刀直入直陈其意。
“老夫朝堂为官三十余载,不过区区四品右佥都御史,这‘阁老’嘛……嘿,朝中同僚都知道,不过就是个临死前掉下来的虚名而已。”齐洵明显语带自嘲。“齐某自问庸碌一生,实是当不起裴先生如此关顾。”言下之意竟是对来者身份早已瞭然,不由得让人觉得这齐洵一直便有装疯卖傻之嫌。
但这被称为裴先生的神秘来者却丝毫未见恼怒之意,“朝堂之上虽非身居高位,却受先帝临终密诏,承护传承秘宝,而世人无从知晓,青史亦难留名,衹能隐身于庙堂的阴影之中,于外人看来便是蝇营狗苟无所建树,实则高风亮节……”这裴先生恍似自顾自地侃侃而言,“……如此堪谓气节,当受大汉万姓以‘贤’而称之!”说到此处,这裴先生语气竟是变得凝重,方说罢,即拱手朝齐洵略作一揖,竟是对齐洵显露出由衷敬佩。
齐洵愕然,脸上泛起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以略显凝重的神色盯着案前书卷,半晌后方才缓缓抬头望向那裴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齐洵的声音明显略带颤抖。
其实朝野早有风传,太祖除了弥留之际临危受命立下三位托孤之臣,顾命匡扶皇太孙刘焸继位克成大统,实则早于病重之时立下密诏,授予可信之臣,命其保大汉龙脉传承不断。然而此事实在过于秘辛难以稽考,但大部分朝臣对此传言皆是半疑半信。正是由于这事关龙脉气运的秘宝传承者身份异常隐秘,朝野内外私下论议之时,便将这不知身份的密诏受承者以“贤人”称之。
“尔等七贤,便当真以为可瞒尽天下人的耳目不成?”面对齐洵那狐疑的眼神,这裴先生的回话却无丝毫犹豫。
话音不大,但对齐洵而言却不啻惊雷平地,齐洵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抬首仰天,良久方将一口浊气吐出,随之是一声长叹,待得双目缓缓睁开之时,眸间竟是略有润湿。而那被称为裴先生的来者,期间竟是没有发话,便由得这齐洵独自感概。
这授命护持秘宝的贤人之数于朝野之内盛传为三贤人,坊间流言蜚语之后则传为五贤,然而实则究是如何,从来却是无人知晓,久而久之朝野上下亦不过当作茶余饭后的又一樁流言而已。
自这裴先生对其以“贤人”相称,齐洵心下便知这护承国运秘宝一事定必已遭泄露。虽然此事当时乃由太祖亲自安排心腹死仕进行,本应隐秘异常万无一失,虽不知最终究是如何的走漏风声,但显然百密一疏。即便如此,齐洵仍略存侥幸之心,便是望这裴先生未能知悉这所谓贤人的确切之数。当闻得这裴先生说出“七贤”一语,虽未知目下七人当中已有几人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