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聒噪,甚至觉得与之聊天,还是件挺惬意的事,至少在他感觉,对方的身上有种随和的气度。
燕来耸耸肩:“没人看得上我。”
中年人诧异,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不该啊,莫非你有什么隐疾不成?”
燕来呵笑一声:“先生想多了。”
“既然入不得学馆,陪我走走何妨?”
“去哪?”燕来倒也不客气。
“秦淮。”中年人灯笼一移,直指方向。
“那个。”燕来拍拍自己腰间:“钱不多,酒肉尚可,人肉怕是不行。”
中年人看着他,像是要看进骨头里去,许久之后大笑,好像是听了什么要不得的笑话。
“你且随着我,不用你掏钱。”
得,这样都能撞上个任性土豪,看他那身绸织的文衫,应该也不是吹的。
两人并肩前行。
“先生贵姓?”
“我在儒学馆讲经,学生都唤我西山先生。”
燕来所料不差,不过这人倒是有趣,没有自己印象这般之乎者也,食古不化,一口食色性也,却又从他身上看不出半点污浊,好像这世间万物,于他而言都是可行可往,可笑可弃,当怎么形容呢?
洒脱二字不够,应该还得加个风流吧,这等人,是真把文章做进了股子里,超然于外了。
“你呢?”
“燕来,燕雀的燕,归来的来。”
“有何寓意?”
见他似有诸多问题,燕来也就有意卖弄,沉吟道:“花过雨,又是一番红素。燕子归来愁不语,旧巢无觅处。谁在玉关劳苦,谁在玉楼歌舞。若使胡尘吹得去,东风侯万户。”
中年人边听边抚须,越往后眼神越亮:“这玉关好理解,这胡尘又是何尘?”
“一假想敌而已,可比为北外野蛮。”
“这便是你提剑弃书之志?”
燕来不回答,反问:“西山何解?”
中年人笑笑,这小子倒不客气:“日薄西山。”
“先生这么快就要活成个老人了?”
“功名也好,万户候也罢,最终都是一抷土,你胸有文墨,人又通达,留些千古文章不好?”
两人都是答非所问,燕来听后却反问:“最后活成日薄西山?”
中年人一愣,摇头苦笑:“竖子难教。”
有人陪着说话,路程就不觉得远,燕来自然是第一次到江宁城,虽然牢记了地图,但一些小巷小道也只有当地人才喜走,中年人便是这般领着他穿插而过,很快周边环境就越来越喧嚷。
河堤岸边杨柳成排,如今却挤满了人,不知有啥热闹。
“麻烦让让。”
中年人灯笼微抬,燕来就知晓人家是想到前边去,二话不说就充当起了昔日替高县令开道的老本行。
此刻才发现聚集在这的许多都是江湖中人,而且男男女女,老幼皆有,真是稀奇。
看着燕来要挤过去,有人不悦了。
“挤什么挤,有你份嘛。”
“小子找死是不是。”
“真是个好奴才。”
“哎哟,谁呀,摸我屁股。”
“这位大姐,话可以乱说,事不能乱干。”
燕来也是没脸没臊,一直堆笑着替中年人开路,不过这越往前,人的素质反倒是越好,且可以看到多为相貌堂堂的青年俊杰,也不乏风姿卓绝的霓裳裙摆。
距离河边这三十步,气氛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