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耳听去,好像听见了什么人间极其悲惨之事,眼眶里突然有些湿润。
“花月你怎么了?”或许是发现了身旁花月的情绪不太对,风息出声道。而随着他这句话,箫声戛然而止,一时间,这诺大的揽月峰上,只剩下漫天风雪之声。
“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好像是想起了当初流落在街头的日子。”花月擦了擦眼睛,但泪珠却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住的涌出。
“你听得懂这首曲子?”
立在石台上的白衣道士突然回头,看着花月。
“能听懂一些,师叔的箫声很凄凉,好像是藏着一个很凄惨的故事,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最不想想起的事情。”花月边流泪边道。
“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琴心,真是和当年的……你们是过来送餐的么?”白衣道士突然止住了话头,看着少年手中的食盒问道。
“嗯,今天是腊八,所以玄铭师叔特地嘱咐我们带些腊八粥给玄镜师叔,你就是玄镜师叔么?”少年问道。
白衣道士点了点头,叹道:
“没想到一转眼之间,这一年又要过去了,玄铭倒是有心……替我谢谢你们玄铭师叔。”
他接过食盒,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常年居于云笈阁,也不和山下的人有什么往来。一些平常的交际往来,他也有些生疏了,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看着面前两人鞋上沾着的泥,突然道:
“我教你们两人一套轻功好不好?”
风息和花月两人本就羡慕门中那些高来高去的师兄师姐们,此刻听见这一看就很厉害的师叔要教自己轻功,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看好了。”
白衣道士看着眼前两张激动的笑脸,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学轻功时候的样子,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脚尖微动,便在这石台之上演练起来。
他的轻功学自一个性格洒脱的女子,后又经自身完善,身法灵动,如风随云,在这漫天飞雪之中施展开来,配上他一身白衣,就如同下凡的谪仙一般,肆意风流,尽显逍遥。
一套轻功演练完,风息和花月的眼中早已是异彩连连。花月带着崇拜的眼神问道:
“师叔,这么漂亮的轻功,叫什么名字?”
“名字?”
白衣道士一时之间竟是有些语塞,当时他和那名女子虽都是凭此轻功闯荡江湖,可着实没有想过取名字这回事。他立在那儿想了一会儿,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道:
“就叫它念筝步吧。”
“念筝步,似乎有一段故事呢……”花月慢慢念着这个名字,正要问些什么,却被白衣道士打断。
“时间也不早了,山道崎岖,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以后若武学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便是。”
“师叔……”风息刚想说自己还没看清楚,让白衣道士再教一遍,却被花月拉住。他看了花月一眼,发现花月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风息眼睛往白衣道士那儿瞥了一眼,乖乖跟着花月下了山。
白衣道士听见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腊八粥还有一壶酒,笑道:
“果然,还是玄铭懂我。”
他袍袖一挥,将石台上的积雪扫出一块来,坐在上面,就着腊八粥,就这样喝起酒来。
漫天风雪之中,依稀传出来他的声音。
“金乌啄檐云隐峰,星落闻鼓月辞钟。朝去朱颜三千里,暮隔黄泉几万重……几万重……一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