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大把年纪见过的人也算不少,可就算是县里镇上的那些年轻才俊,身上的精气神跟他一比,嘿,那也是差远啦。”
李石听出这是周村长的声音,想必对面那位一定是阿竹姐。阿竹姐全名为周竹,打他记事起便喜欢跟着叔叔,对他也是极好。李石年岁虽小,但也知道这阿竹姐应该是倾慕叔叔的。可惜叔叔总是沉默寡言,待人虽客道和善却不如何亲近。又听周爷爷夸赞自己叔叔,李石更是满心骄傲欢喜,只觉得有叔叔在,便什么都是好的。
周村长见自家孙女并不答话,叹气道:“你与阿节第一次见面时比石头大不上一点,可这么多年了你也是个大丫头了。本来我一直不闻不问随你而去,可事已至此,你若还是放不下,又能如何?”
周竹终于答话,声音略带哭腔却是坚定异常道:“自打我第一次见到节哥,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他啦。”这话可谓大胆至极,要知普通少女就算心中爱慕也是欲语还羞,哪能这般说的这般漏骨?
李石听着也是一愣,心里却替叔叔欢喜,他本就与周竹亲近又从小没有娘亲,当即决定应该帮帮竹姐才好。
“所以呢?你决定收养石头终身不嫁?哎,我知道你还年轻,一时放不下也是在所难免。可是也正因为你年轻,你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要如何一个人度过?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两段不顾一切的情愫?人呐,这一辈子不会只倾心一个人,只是此时此刻在此地你放不下罢了。”周村长轻声劝道:“乡亲们已经商量过了,石头以后就是大家的孩子,要知道,你若真立了名份,等你再后悔就来不及了啊。”
周竹听到爷爷劝说,却是缓缓摇头说道:“爷爷,石头失去了叔叔,连芯儿也不见了,已是举目无亲。就算乡亲再如何照顾,你叫他如何自处?石头自小听话,又是节哥唯一的遗托。”接着顿了一顿,涩声道:“我知道我配不上节哥,他虽从未与我明说,我却也明白他只把我当个小妹来看待,但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爷爷,您就成全我吧。”
话音到此,两人忽听见屋内传来声响。急忙开门,只见李石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小脸惨白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周村长重重叹气,一脸不忍,周竹更是心中大痛,急忙抱住李石,劝慰道:“石头别哭,以后你就是我们全村的孩子。”说着说着,自己却已是泪如雨下。
叔叔死了...小妹不见了...今后只剩自己一个人?怎么会这样?是谁在抱着自己,是谁在哭?这一定不是真的,一定是在做梦,明日不是还要去镇上给小妹买冰糖葫芦么?今日收成这么好...这么好...。
晚饭时小妹的笑脸容颜犹在眼前,叔叔的谆谆教诲犹在耳边。怎么几个时辰过去,一切都变了?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梦,可这痛彻心扉的感觉又如何能假的了?
终于他放声大哭,声音嘶哑凄惨。
这哪里像是一个十三岁孩子的哭声?
李石只觉得喉头堵,突的一阵天旋地转,便什么也不知了。
一月后一日傍晚,李石来到村后的一片树林径直走到一座山丘前。丘前并无墓碑只有一块儿木牌,上面简单写着,“慈父李节之墓”字迹稚嫩却工整,却是李石所写。
他对父母毫无印象,小时候也曾疑惑追问,叔叔却只是沉默不答。再大些他也释然了,因为叔叔视他为子,他也视李奉节为父,故碑文所写乃是慈父,以表示李奉节后继有人,只不过他的真名却连侄儿也不知道了。
李石缓缓跪下,轻声道:“叔叔,我要走啦,我一个男儿汉都这般难过,芯儿此时看不见我和你还不要哭成个大花猫子。”他小小年纪经此大变,此时却不再哭泣,强颜欢笑。
“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