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岳双手背在身后,慢慢地从人群里踱出来,两只眼睛像X光机,在公输念槐身上扫来扫去,要把公输念槐看个通透也似。
“这位小哥就是神药的炮制者喽。”齐岳步到公输念槐身前,打量着公输念槐。
公输念槐慢慢直起腰来,心中老大不高兴,这个齐岳的话里什么味儿啊。没看见自己正给他行礼吗,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老话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老话不就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吗,难道这句老话是大宋以后才流传下去的,否则齐岳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呢?
辱人者人恒辱之!
“果然少年才俊!”齐岳一点觉悟也没有,对公输念槐冷嗖嗖的小脸视若无睹,目光依然肆无忌惮地在公输念槐身上扫瞄个不停,如要扒掉公输念槐的衣服似的。
“敢问小哥出自哪位先贤大家之门?学的是哪一科,可有......”齐岳还想继续审问下去,方琼不乐意了,走过来,一把抓住齐岳的手腕子,“老齐啊,听说东来的伤是你医治的,你一出手必是不凡,这不,我把两个孩子带来了,也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高明的医术。呵呵,老齐,可不许藏着掖着,否则就不厚道了。走,看看东来去。”
“方管家,你,我,”齐岳被方琼拉着朝前走去,经过公输念槐面前时,方琼凑近公输念槐的耳朵低声说道,“念槐,甭客气!呵呵,老齐啊,身子骨还那么结实。”
公输念槐微微一笑,齐岳,一个敝帚自珍的技术控而已。这样的人自己见得多了。自古以来,从不缺这样的人。
“念槐,可有把握?”孟珙走过来,拍拍公输念槐的肩头,并肩跟在方琼身后,朝前走去。“不遭人忌是庸才,念槐不会介意吧?”
公输念槐微微一笑,“孟叔,小侄不但不介意,反而很尊敬齐叔。”
“哦?此言怎讲?”
“作技术的,要把技术玩到极致,就要苛刻,不仅对己,对人也是如此。敢于质疑,勇于释疑,说是时不能含糊,谈非时更不能忌惮。如若技术人员心中多了乱七八糟的东西,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就是转行。”
“呵呵,念槐的要求很高啊。”孟珙跟公输念槐边走边聊,走着走着,公输念槐就觉察出异样来了。本来他们两人走在中间,江海与王坚左右相傍。
走出十多步后,公输念槐就发现江海已经走在中间了。偷眼瞧了瞧三人,三人似若不觉,就这么说说笑笑地走着。
“给东来看完病后,来场院,孟叔还有些话要对你说。不累吧?”
“哦,孟叔,你不是要警告小侄吧?”公输念槐细细地听着孟珙的每一句话,大脑比平时加速运转着,惟恐漏掉了什么信息。
“念槐怎会想到孟叔警告你呢,莫非背着孟叔做了错事?”孟珙扭头看了公输念槐一眼,目光清清泠泠,敲一敲,会有金铁之声。
“呵呵,还不是您身上的虎威太瘆人了,小侄跟您走在一起,浑身上下像被捆绑了似的。”
“我有这么霸道吗?哈哈哈,”孟珙笑得很畅快。
公输念槐偷偷地观察着孟珙,并没发现不妥之处。
严实与孟珙谈得应该不错,不知道严实用什么理由说服孟珙的,孟珙又为何会同意,难道仅是看中了突火枪的新颖?
“孟叔,要不您先给小侄透露一二,您想跟小侄说哪些事情?”公输念槐琢磨了半天,依然搞不懂孟珙因何事会在此时找自己聊天。
按说,明天史嵩之就来了,孟珙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如何接待史嵩之上。这几天自己奉献的望远镜、突火枪、还有青霉素,都有实物,孟珙想让史嵩之看,就看呗。没必要还跟自己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