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皱眉的少年表情缓缓的舒展了开,他可不想让叔父猜到些什么,至于平乐村的事情,交由钱老将军代为处理倒也是极好的。
而在远处的朱瞻盼看到军队浩浩荡荡的来随后快步的离去,不做任何检查收敛,轻啐了一声便继续低头寻着。
可能是因为身体变换了的缘故,朱瞻盼不久后便感到体力不支,不知为何身体开始发抖随即头晕目眩。
就在她向下倾倒的那个瞬间,一只纤弱的手臂将她顺力拥入怀中。
被拥入怀的朱瞻盼并未感受到结实的胸膛,而是觉着此人的胸膛瘦弱靠着十分难受。
“姑娘可有大碍?”
朱瞻盼循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眼前是一张年少男儿的脸,不知为何肤色却比常人要白亮些,两条剑眉下是一双泛着柔和的眼睛,鼻子,嘴唇都显得有些单薄,就如他本人一般,瘦弱不堪。
但此人身上的料子极好,尽是丝绸所织的长衫,内衬似乎比丝绸更加顺滑,让人爱不释手。
“请您将我放开。”朱瞻盼被拥着极难受,想要挣脱发现却没法用力,可能是长时间未曾吃过东西。
“冒犯姑娘了。”男子轻轻的松开手臂,低头作揖赔罪,希望能够获得这位少女的原谅。
被放开的朱瞻盼用了好一会儿才站稳了身子,看向了那个刚才“帮”了自己的男子。
男子的身体并没有开始想的那般不堪,可能是因着什么原因,看着瘦弱而已。
“敢问姑娘为何此般装束在此行何事?”
男子叫来了身后的随从,在随从耳边轻语了几句,随从便点头离开了。
朱瞻盼有些警惕的看着距离自己三步远的男子,她现在已知寻母无望,无家可归,此刻的她叹自己无家无依无靠,只恨天家为何要这般行事,恨天家的兵,恨天家的官,恨天家的江山!
“我为何要告予你知晓?”朱瞻盼回了一句便欲离开,却被一个铁制的盒子磕绊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虽不曾失去知觉,却也让她疼得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少女,男子怜惜之心泛起,将要伸手却觉得不妥,他看到了少女所裹的布下似乎没了其他衣服。便叫来了服侍在远处的两名婢女,让她们去帮忙搀扶。
而就在此时刚才离去的随从回来了,手上捧着一件红色的缎袍。
男子接过缎袍递到了刚被扶起来的朱瞻盼面前,轻声道:“此袍乃新制未曾有人穿过,你将其披上可抵御春风之苦。”
看着男子手上的缎袍,朱瞻盼迟疑着,此刻的她还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家没了,喜欢的人没了,村子没了,前一日还在幻想的事情终生都不可实现。
细雨绵绵,虽不能落湿衣袍却能浸透人的心。
不知怎么的,泪水从眼眶中倾泻而出,朱瞻盼再也忍不住,她需要找个人倾泻自己的痛苦与悲伤,这是她以前不曾有过的想法。
看着面前少女的种种变化,男子也感到了莫名的痛,不是来自身体,而是来自心底。
“请问姑娘芳名?”男子不知为什么自己居然会问出这般无耻无礼的话来,看到了正在流泪的少女,想必她不会回答。
朱瞻盼迟疑了一刻,轻声回道:“韦云玲。”编的很随意,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个名字会脱口而出。
“韦云玲,韦云玲。”在口中轻声的念叨了两遍后,出于礼节,男子轻声的回道:“在下朱壑,今日莽撞了姑娘,实在抱歉。”
韦云玲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朱壑,感受到了说不出的轻松,从心里就想要信任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