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和徐氏坐在上首瞧着花园水榭掌灯结彩也颇得意,对徐氏赞道:“这个夏氏倒还有些本事,你当日将钥匙给了她,我还怕她当不起,没想到办得头头是道,记得你头一次…….”
徐氏听了这话,脸不由一沉,那时方氏去了不到一年,老太太年事已高,脾气十分古怪,话里话外总挤兑她进门不正。那一年的中秋,府里又多是方氏的旧人,她过得十分狼狈。可是今年这中秋,若不是她时时盯着,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这个世子夫人,国公府的未来女主人,什么事也不管,整日躲在自己的小院里吃喝玩乐。
偏偏那些管事都觉得自己是个有本事的,削尖了脑袋要当大管事,费了不知道多少功夫,凭着这些年的积威才算是压服住了。只是,这样一来,这群蠢货不免就觉得国公夫人挡了自己当大管事的路。一个个将徐氏视作眼中钉,徐氏已经好多年没有过得这么憋屈了。
薛世子往年中秋多避到城外或者躲在城东母亲陪嫁的宅子里,今年因为有了小雨,也有了过节的心情,早早就换了吉服带着自己的小娘子跟着诸位兄长去了后花园。远远就瞧见薛谦领着大哥的儿子薛悜,薛忱和二哥的儿子薛憕在亭子下面博饼。
小雨头一回见人博饼,便拉着薛世子站在一旁瞧了一会儿。薛世子见薛谦输了也不恼,倒是薛忱和薛憕两个经常挤眉弄眼,笑得十分暧昧。
原来他们每人都有三个骰子,用酒盅扣了摇了,可以悄悄地看自己的骰子是什么。然后轮流起猜哪个点数出现的次数多,输的人便要将自己的薄饼给赢家。薛忱和薛憕两个耍诈,互相通风报信,因为总能知道对方是什么,猜起来就颇有底气。
薛世子瞧了便有些不耻,正要训斥两句,薛悜眼尖瞧见他们夫妻,忙咳了一声,唬得几个人都丢了骰子站起来行礼。
小雨笑着拍了拍薛谦道:“怎么还剩了这么多?你给他们分分,跟我们到那边去,我有事要问你。”
薛谦忙将自己面前的薄饼给几个侄子分了,跟着小雨他们走了。
薛世子的脸顿时就黑了,三个人到了桂花树下,小雨示意映雪倒了些米酒给薛谦:“我自己酿的,你尝尝。”
薛谦就犹豫起来,瞧见母亲在水榭那边,离得颇远,便一咬牙端起来喝了。偏偏那酒闻起来十分浓郁,喝起来却分外甘甜,好似糖水一般。
薛谦连喝了两碗,小雨忙拦住他笑道:“这酒虽然喝着甜甜的,一不小心也会醉,你喝慢些。”
薛谦便讪讪地放下酒碗,见三哥从头到尾都黑着脸,就不想再待下去:“不知道嫂嫂有什么事儿要小弟去做?”
薛世子便十分不情愿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嫂子在小燕山有个马场,这会儿到秋狩了,我跟咱爹要去马场那边打猎,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薛谦不由低下头犹豫起来,他出身勋贵,来往的也多是军功出身的子弟,旁的人很小就跟着父兄狩猎了,偏他母亲管束极严,只让他好好读书,别人说起这些事,他总没话说。他正想着,薛国公走了过来,薛世子和小雨等忙站起来行礼。
小雨笑道:“我们正在问四弟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去狩猎。”说着转头怅然地瞧了瞧薛羽道:“伯彦自幼便跟着圣人为咱们家南征北战,不大在家中,我瞧着诸位兄弟跟他也不亲厚。”
薛谦不由一愣,心想:“三嫂你才过门,那里晓得。三哥一天到晚拉着个脸,哪个敢亲近他。你这样一讲,倒好似我和大哥二哥都故意冷落他似的。”
小雨瞧了他一眼,笑吟吟地转头看着护国公道:“你瞧,我邀文弟出去,他刚刚便有些犹豫,唉,想来爹爹是不会拦着他跟哥哥亲近,那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