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弥漫,仿佛已经死去了,并不再是昔日的地穴。
但是阮坞杉并没有注意这些,他依然缓缓地走着,他已明显地感觉到愈来愈热的情境,好象是忽然之间由人间来到了一个处处充满烦躁的世界。
终于,他站住了,微微叹了口气。
脚下的地面形成一个个大大的龟裂纹迹,丝丝白气从龟裂之处冉冉上升,升至人膝盖之处便要消失不见。
阮坞杉脚底开始沉重,他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慢慢从四面八方向他围拢来。
他不能够说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若有若无,若即若离,另人好生不安。
他环眼望望四周,看到的只有寂静。
他收回眼光,盯着身前不远处的地穴口,再望望怀中抱着的小乙。
蓦地,他深吸一口气,紧紧地闭住了双眼。
然而,就在一瞬间,那股气息又迎面而来,直逼他的脑际。
阮坞杉心内吃一大惊,他霍地双目大睁,想看清楚到底气息何处而来,但是,他看到的只有虚无,一如既往的虚无,他止住脚步,定定神,周遭并无一丝动静,甚至连风,也似乎止住了。
难道方才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不,不可能的,那气息是那样的强烈,分明带着蓄意而来的意思,可是,它又是去的那样的快,真可谓不知其何所为而来,不知其何所去而去。
阮坞杉抬头看天,他的胳膊往上支了支,又走近地穴几步。
地穴沉默无声,如一座亘年的古坟,任岁月摧残,它依旧寂寞如初.
阮坞杉默默地站立着,他的双臂箕张,小乙小小的身子依然在他怀中僵持着。
冷却,似乎延着他的手臂往上延伸,他的双臂竟然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阮坞杉的步子很沉很沉,他再迈出一步的时候,他的身子忽然抖了起来,这颤抖蔓延着,带累了他的双臂。
臂中,小乙的身子蜷曲如婴孩,他的生命似已渐渐干枯、消逝,离开了这了无人情的人世。
此刻,地穴已在眼前,笼罩在一片的死气沉沉之中。
阮坞杉深吸一口气,漫漫地看了怀中一眼,抖然间双臂猛地向上一扬,臂中的小乙如离弦之箭,不由自主地朝地穴扑去。
如风一般,并没有一丝的犹豫。
然而,在刹那间,阮坞杉的脑中忽地转而空明,他似乎微微的有一些诧异,他的眼光还未来得及瞥上一瞥,小乙小小的身躯已毫无眷恋地沉入了地穴之中。
他是那样的决绝,蔑视人间的无情。
地穴仿佛是永无止境的深邃,自始至终,并未发出一点点的声息。
阮坞衫没来由地怔了一怔,他还未及将嘴角的诧异缓和,周身上下忽地有寒意袭来。
这寒意并不是来自他的体内,而分明是来自身外,瞬时而来,来势之猛,匪夷所思。
要起风了吗?阮坞杉抖了一下,接着,一滴水珠滴到了他的额上,冰冷而寒,他竟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接着,身后只觉带有同样寒冷的杀气袭来,这杀气气势虽然微弱,来势却是好快,阮坞杉想也没想,长袖一拂,以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杀气反击而出。
寒意袭体,似乎要迸进他的身体,直射内腑。
然而,阮坞衫身形似动非动的反击之下,各处的寒意已被他尽数封在了衣杉之外,再难寸进。
阮坞杉意识凝注,再要反击之际,周身寒意陡然全数消散,与此同时,亦有一丝似有似无的淡淡轻音,相伴而逝。
那淡淡轻音在阮坞杉耳鼓微一发散,便消逝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