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珍对这些空洞的礼节不屑一顾。她对加林说,看到王厚义猴子一样趴着,恨不得跑过去朝他的屁股上踢两脚。
起床刷过牙洗过脸之后,白素珍就提着大包小包的糕点、糖果和烟酒出门了。
王厚义见此,满眼的不屑,说白素珍是去收买人心。
王加林丝毫也感觉不到新年的快乐,更没有心思出去拜年。他呆呆地坐在家里,百无聊赖,不知道干什么是好。
春节前,他姐加花曾写信提醒过他:长辈的恩怨,是长辈们的事情,我们做后人的,只求安宁和清静,因为我们还有我们自己的事情要做。加花还说,父母不幸的婚姻给我们留下的创痛够多的了,再不应该继续给我们制造灾难。加花建议弟弟在父母的纠葛中,一定要保持中立的态度,不偏向任何一方。
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加林不能象姐姐加花那样逃得远远的,置身事外,回避矛盾。现实摆在他的面前,父母就在他身边争斗,两个老人都希望得到他的支持。他如何才能做到不偏不倚?
真是烦恼透顶啊!这样左右为难,简直不如死掉算了。
正月初一整天,王加林再也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直到深夜十一点多钟,他才听到母亲在外面喊门。
白素珍进入加林他奶的房间之后,照例闩上房门,要加林陪伴她,充当她的保护人。
她也不着急睡觉,从头上拉下一根发卡,拨了拨煤油灯的灯芯,然后摊开纸笔,在昏暗的灯光下记载白天调查取证的内容。
正月初二也是这样。
正月初三,王加林该去方湾镇给红梅的父母拜年了。
白素珍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乘车去了她的娘家白沙铺。她准备在弟弟白大货家里呆几天,等公检法这些机构上班之后,再前往孝感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