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能不能消停一下啊!”早已心烦意乱的王彤同学愤怒地喊叫,语气饱含悲怆,几乎是在哀求她的父母。
加林和红梅这才停止他们的口水之战。
他们的目的地——白大货和桂英的家也近在咫尺了。
前几年,大货和桂英先后把他们的儿子伟伟和女儿丽丽送到牌坊中学读初中,指望外甥和外甥媳妇帮忙带一带,能够考上中专或者重点高中,所以他们对加林和红梅特别热情。后来,伟伟和丽丽双双中考落选,连普通高中都没有考上,他们对外甥和外甥媳妇的态度也就明显降了温。
春节相见,他们只是例行公事地说几句客套话,一起吃吃饭、打打牌、聊聊天。留宿一夜之后,加林和红梅就带着女儿彤彤乘车前往方湾镇。
汽车上拥挤不堪,而且票价同样飞涨,埋怨和争吵自然又是少不了的。好在一路平安,他们总算在吃晚饭之前赶到了方湾镇。
红梅她爸她妈,腊梅夫妇和他们的儿子黑皮,敬文、李华和他们的儿子亮亮,敬武夫妇和他们的女儿秋秋,“方氏宗族”祖孙三代的十几口人都在。
大家热热闹闹地吃完晚饭,就聚在堂屋里天南海北地聊天。永远也说不完的话题,当然是各家各户的小宝贝。加林红梅说彤彤。敬文李华说亮亮。腊梅夫妇说黑皮。敬武夫妇说秋秋。
儿孙满堂的两位老人喜笑颜开,激动得满脸通红,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会儿抱抱内孙,一会儿逗逗外孙,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疼爱之情。
正在大家其乐融融地家长里短说个不停的时候,邻居家的老太太上门来了。
老太太说,他们家几位客人想打麻将,人没凑齐,三差一,想请红梅的女婿加林姑爷去搭个班子。
红梅她爸妈马上表示同意,叫加林去玩一玩。
方红梅却说加林不会打麻将,一个劲地推辞。她还不停地对着老公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去,甚至鼓起腮帮子,对他提出警告。
意思是说,你不要去啊,去我跟你没完!
要是平时,即使老婆不暗示,王加林也会婉言谢绝,但今天情况比较特殊。因为晚上多喝了几杯酒,他不想在老婆娘家人面前示弱,给别人留下一个他在家里没有地位的印象。另外,向袁萍借钱的事,他一直没有向老婆坦白,心里正在为偿还这三百元钱的赌债而发愁。
邻居老太太请他去打麻将,恰好为他提供了一次赶本的机会。
如果这次能够赢三百元钱,我就不声不响地把欠债还了。加林同志想到这里,对红梅的横眉怒目视而不见。
他答应了邻居老太太的盛情邀请,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威风凛凛地出了门。
见加林出去打麻将,大家也没有了继续谈天说地的兴致。
腊梅一家三口率先告辞,准备回方湾镇工商所的家里。敬武一家三口紧随其后,回街上他们的小洋楼。红梅招呼女儿王彤刷牙洗脸。敬文、李华和亮亮共一个脚盆洗脚,他们都准备和两位老人一起,在破旧的老宅里睡觉休息。
扬眉吐气的王加林随邻居老太太到了她的家里。
坐到麻将桌上之后,他又有些后悔了。因为麻友们提出的价码太高,每来一局,最低是十块钱的输赢。
加林说,打牌就是娱乐,不是赌输赢,没有必要来得那么大。
另三个人都讲,玩小了,就没什么意思。
加林真想打退堂鼓,可又觉得临阵脱逃丢人,便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想到口袋里有八百多元钱,他认为坚持到晚上十二点应该没什么问题。——大家已经约定,到晚上转钟时散场。
洗牌时,加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