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多了,也许下一刻就会有人倒下。沈玉泓深深吸一口气,面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走进了那九个危重病人栖息的屋子,一一复诊,仔细体验他们脉象的变化,询问他们身上症状的改变。
结果并不乐观,他们的身体变化并不明显。不过,也没有恶化。
沈玉泓心里没底,她需要重新拟一个药方。她从屋子走出来时表情有些凝重,虽然她故作镇定,脸上浮着些淡淡的笑容。
叶疏影跟在她身后,悄悄问道:“沈姑娘,是不是不好治?”
沈玉泓什么也没说,仿佛没有听见,默默地走到一块青石旁,坐了下来,思绪飞快运转,脑海里一会闪过那些难民或浮肿或溃烂的腿,一会闪过古医书上的文字,指尖似乎还搭在谁的腕上,不由自主抬起,按下……
难民们不敢打扰她,只有叶疏影静静地站在她身旁。许久,沈玉泓忽然说出一句话:“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叶疏影低声道:“你别着急,这几个人本来就很严重,就算治不好你也无须自责。”
沈玉泓目光暗淡,盯着脚下的绿草,有些低落地说道:“古医经上说:言病不可治者,未得其术也。是我学艺不精,怎能认为是因为他们病得太重了呢?”
叶疏影见她如此,有些担心她,安慰道:“我不懂医术,随口说的,你莫在意。不过你确实心急了些,你又不是神仙,也没有灵丹妙药,那么重的病情怎么能喝一碗药汤就完全见好?这世上有多少病重的人,喝了几年的药也只是保住自身,使病情未再发展而已。现在他们之中并没有再出现忽然抽搐昏倒的情况,说明你的药还是起到了作用。你慢慢地想,一定能找到医治好他们的办法。”
沈玉泓淡淡一笑,稍微打起精神,决定给那九个病人用上银针。
本来花溪谷和药王门最大的区别就是药王门善于用药,无论是用良药救人还是用毒药害人,都将药物使用得出神入化。而花溪谷尤重内功的修练,在治病救人的手段上尤善针刺,方药虽也精通,却只有在不适合下针的情况下,和遇到不接受针刺的人才使用。
对于这些具有传染性的恶疾,除了急救时破例用了银针,沈玉泓首先想到的还是用药,但是现在,她要将针刺一并用上。
沈玉泓找了一块布,用木炭写下了二十多味药,每味药后都是以斤为单位。写完仍交给叶疏影,说道:“叶大哥,还得麻烦你……”
叶疏影点了点头,很乐意接这跑腿的活。
叶疏影走后,沈玉泓取出针具,给那九个人都下了针。那个孩子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忍着微微的疼痛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