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之时,那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的身形在眼前越来越清晰,待她看清楚眼前之人时,她突然双膝一软,坐倒在地上。
那矮小的人影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身来之时,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之声,只见那灰色的人影扑到凌霄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娘----娘----我终于见到您了!”
凌霄此时已经讲不出话来了,她将多年不见的儿子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中,那哭泣声紧紧的压在她的喉头,即便是自己想放声大哭,她也不允许自己哭出声来。
“羽儿,我的羽儿----”凌霄只是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讲不出来。
燕飞望着这难得的母子相逢,眼眶也是湿润起来,范家这些年的遭遇,让他不忍直视----他此时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们母子二人哭成一团,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转头看到以前在寺中遇见的那位黝黑皮肤的僧人,此时面含微笑的站在江边,望着凌霄母子。他随即又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燕飞,燕飞看到他的眼神之时,突然有种沉重的感觉,那僧人看到自己之后,仿佛自己根本不存在一般,让他心中感到极为不安,他不知为何,迈步走到了那僧人面前,微微一躬身行了一礼:“师父,我记得我们见过面。”
“施主好记性,你我二人确实见过一面。”无名淡淡的回答道。
“你是如何将羽儿带出来的?”燕飞低声问道。
“施主此时心绪混乱,贫僧还是希望施主静下心来,我们有话慢慢讲来。”无名倒是并不着急回答他的问话。
燕飞一怔,他想不到这位出家人一见面便将自己烦乱的心绪讲了出来,此时自己的内心确实是翻江倒海,极不平静。他多年来压抑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只因与凌霄那一次牵手,便疾速的涌上了心头,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住那如浪般涌上心头的情愫,可是眼前这位出家人的一句话,便将他的内心暴露无疑。
江边是一片高大伟深的芦苇荡,在夜风中发出阵阵的呼啸之声,无名示意燕飞与他一同坐了下来,远远的离开那对互诉心事的母子二人。
“施主可知这世间万物,有可为有可不为?”无名缓缓的问道。
燕飞脸微微一红,幸好在黑夜之中那无名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大师多虑了,我燕飞做事情是有分寸的。”
“情急则乱!”无名毫不客气的说道。
燕飞听到这四个字后,心中怒气大增,他站起身来,厉声问道:“大师佛法无边,此事若是换作你,你会如何去做?”
无名抬起头来,望着燕飞满是怒气的脸,冷静的回答道:“我会离开!”
燕飞愣住了,其实在他的内心,他不止一次的想要离开范家,可是每一次他总是会找无数的理由来替自己辩解,因为范钧离家,他不能离开,因为羽儿离家,他不能离开,因为凌霄受人欺凌,他更不能离家----种种理由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久而久之,他感觉自己理应呆在范家,理应为范家排忧解难。
可是今夜这位出家人的几句话,让他内心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顷刻之间土崩瓦解。他有些黯然的重新坐了下来,心中困惑不解的望着眼前的这位出家人:“你究竟是谁?”
无名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回答他:“你是谁?我是谁?这个问题真的是很难回答----有时我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他做的事情不是我想让他做的事情,施主是否有这种想法?”
燕飞此时没有任何的话语可以回答这个问题,这些年来他在范家,与范家人已成为了一家人,他们全家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全都牵挂在自己的心头,只是今日看到他们母子重逢